为首之人站立魔族之前,看着面前屹立的巍峨天山,以及众位仙君,只面露嘲讽。她身旁更有不少黑衣兜帽之人,其中位居首位的负手不语,整张脸垂在兜帽之下,看不清楚神色如何,全身气息却冰寒阴森,处处透露着危机。丰山君见自己所在许久的净天山水,竟一下子乌泱泱闯入群魔,以至于仙气都与魔气纠缠不休,仿若被玷污一般,气的简直要吐血。“你这魔族女子,倒也是大胆!我天山你也敢闯,找死了?!”
聂如今冷笑一声,一眼看出他体内魔气未消,轻蔑笑问:“不知这位仙君,你被我们魔族的魔气,搅的如何?可有心神不宁、夜中不安啊?”
丰山君抬手一指,双目怒红:“你——”聂如今笼起袍袖,眉目间轻蔑之意愈加明显,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凉凉道:“我劝仙君你还是少动怒,我们这魔气,你越是动怒,就越是厉害。”
“真是废话颇多。”
渚月拔出仙剑,冷道,“我也要问问这位手下败将,你的伤,可好了?”
妙娘见两边不住争吵,这次也不再打圆场,反倒美眸瞥去,微一抬手,轻纱略起。风声倏来,却不同以往般柔和,几乎裹挟千万风刃,触之必死。黑衣玉立之人齐齐施咒,一道道风刃眼看着快要击中,却自半空中猛然一顿,转而朝着仙君们呼啸而去!妙娘急忙起阵抵挡,于此也不免遭反噬之力呕出鲜血。渚月微微眯眼,看着面前众人,视线迂回。这其中,聂如今虽然占上首位,但修为也就那样,最为厉害的,应是她左右两旁的黑衣人才是。妙娘一旁的仙君如今见她吐血,顿时双目猩红,只身一人打了上去,“好你们魔族,现在还胆敢伤我天山神君!真是给你们脸了!”
霎时间,双方众人如排山倒海般涌出,各种符法灵器一起,最终汇聚为一团又一团巨大白光,炸的两方死伤众多。血雨即落,打的每个人更是视线不清。论实力,自然天山更胜一筹,但论人数,魔族可谓是如泱泱大海!又是一阵白光轰炸,整个天山的阵法甚至为之一颤。大帝缓缓睁眼,眼中视线透过苍翠林间与富丽仙府,直达山底,微叹口气,“哎……”魔族众人突然只觉后背如芒,刺的他们汗毛倒竖。不过几个呼吸间,金芒四起,柔和如风,却蕴含雷霆之威,被灵力夺去生机的草木复又还绿。山巅洪钟敲响,天山上缓缓走下一道白衣身影,紧随起身后的,则是三个被绑缚的人。聂如今眼眸刹那紧缩。这一场战本身就是调虎离山,却不想还是被发现自己已深入天牢的下属!大帝轻一挥袖,双方人马刹那间分开两边,又成了开始那般泾渭分明。他看着聂如今,眉目大气却沉冷,“小姑娘,你这魔君,还是不如先前那一位。”
对于那三个人,却是只字不提。而众人见此,也颇为不明所以。聂如今对上他的视线,一时间大脑空白,如被雷霆劈下,灵魂深处都战栗不止,甚至不知如何回话。大赫笼袖而出,站在她身前,还未开口,就见那白衣人影手中灵力流转,旋即一掌拍来!十位黑衣人极速抬手起阵抵挡,却在那一掌打来之时,阵法轰然破碎,化作灵光四落,直直向他们袭来!一瞬间,云停风止,血雨腥风凝于大雪一片,纷飞之间,鲜血尽散。再回过神时,魔族众人已被打退远处,身形摇晃,刚回神便一一倒下,身死魂消。聂如今吐血眩晕,一众黑衣人更也紧攥双手,苍白的下颌已鲜血直流。大赫与众人轻一颔首,强撑着最后一道力支起传送大阵!大阵轰隆落下,众人消失!大帝负手见到这一幕,并未多言,只是神情更冷。他偏头对跟来的曼妙女子和渚月蹙眉道:“这件事,不必再查,那些魂魄全部送往净池。至于君临,即刻降罚,午后行刑!他不应留在天山之中!”
说罢,他冷哼一声,拂袖离去,当真已气的不行。身影消失后,渚月不禁低头露笑。君临,终于等到你死这天了!“大帝方才说什么?”
一道声音传来,众仙君转头看去,就见是不知去了何处的红滟皱眉发问。而她身边,正是站着面色苍白的方隐之。众位仙君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愣是没一个率先搭话。好半晌后,妙娘看不下去了,送去一缕清风,而后无奈道:“大帝说,要将所有魂魄都送去净池,还说要……咳,即刻行刑。”
她虽修清心之道,但如今是不论如何,都不能让方隐之轻松些许。见方隐之仿若如鲠在喉,整个人大气都没喘上一下,一时间只怪自己说了出口。不料下一秒,一道道符文平地而起,方隐之瞬间消失,只留下一句:“我知道了。”
山巅大殿外,方隐之步下生风,道袍飞卷。那在大殿外再度浇起花的曼妙女子见到这一幕,淡道:“大帝心情不好,若你说话委婉软和些,说不定他会改变决策。”
风声掠过,方隐之说道:“多谢。”
女子瞥了一眼他的背影,而后便不再多说。没了女子阻拦,他轻而易举地进到大殿中,就见复又坐回主座上的大帝阖着眼。“大帝。”
方隐之弯身行礼,话音迅速,“还请大帝收回成命。君临并非是魔族中人,若是他是,定然有魔气,但他身上并无。而那庆年的身上也并无魔气,他死时之地,更也找寻不到一丝,此能够证明,他并非魔族的人,那么他的证词有何用?!”
大帝依旧不阖眼,仿若不愿再见他,只支着额头,沉声道:“这也只是你一人之言,有何用?吾如何相信你?”
一道脚步声款款而来,未见人先闻声:“我能作证。这次的调查,是我陪同方隐之一同前往沈府所查,若您不信,大可派人下界去探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