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在听渚月说的时候,就猜到这是君临想学法术所为。一是因藏书阁里面藏有诸多术法,而其禁忌天山众人皆知,非早已位列仙班者不得进入。这一点,也就只有后面才来天山的君临不清楚了。二则因为第二天,方隐之就带君临来让她教学,不可能如此碰巧。她选择帮忙瞒下,也是因为她看出渚月似乎不喜君临,要是借此对君临动手,那她岂不是成帮凶之一?渚月此时则开口道:“是我多想了。”
与此同时,刚回到院落的方隐之还没坐下喝口茶,就接到一张通讯符。他重重叹了口气,略微有些烦躁。君临只听那边传出个清冷女声,却并非是红滟:“过来一趟。”
“知道了。”
方隐之无奈道。女子听见方隐之的回应后,直接便掐断了通讯符。君临轻挑眉。一般没有仙子跟方隐之这么说话,还是仿若命令一般的。就连红滟仙子也不曾如此,顶多因方隐之的捉弄而冷上许多。他不免有些好奇:“方仙君,这女子是?”
方隐之烦躁地叹了口气:“那个老太婆,估计又有什么事要我去做了。”
他一边沉重地向外走,一边嘱咐道:“我去去就回,你别搞小动作。”
“方仙君,我怎么会搞小动作呢?”
君临摊手说道。但方隐之烦闷的很,才不理他。过不久后,方隐之便回了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卷宗。他尤其心烦意乱,回来便喝了几大口清心茶,茶水顺着唇角落入衣领处也丝毫不知。君临的目光便也随着一缕又一缕的茶水下去,被衣领挡住雪白肌肤后,他轻挑起眉。“看什么?!”
方隐之冷眼看着他。“自然是……”君临轻笑凑近,“在看仙君为何白的跟极北之雪一般。”
他最后那一字还没落下,就“砰”的一下飞了出去。方隐之冷哼起来,手上的茶盏重重砸下。他随后紧锁眉心,坐在椅子上,心里直叫苦:自己哪也不想去,只想休息,偏偏这老太婆有什么破事都叫上我,这不是故意针对本仙君我吗?!君临此时揉了揉胸口,坐在他一旁,见他一脸烦闷苦恼,好奇问道:“方仙君,这次又要做什么?”
方隐之听着更烦,直接一个卷宗扔给他,“去下界清理魔物,说那一群魔物已经威胁到百姓安危了,让我赶紧清理干净,顺便收魂去。”
君临闻言,竟多少有些期待。“方仙君这次还是带我去?”
“不然呢?我能带谁去?带一本书吗?”
“那还有其他人吗?”
君临又问。“没了,这才烦。啧。”
方隐之眉心皱的更紧,“真是把我当成苦力了。”
君临却唇角微起。没有闲杂人等……只有他们啊。休息一天过后,两人便一同从天山跳去下界。下界并不是另一个时空,装扮都跟天山之人无二,但这里的百姓,却比诸天仙神都多了一份红尘之风。他们吆喝叫卖,田间劳作,四处都是人声,夜晚便披星戴月而回,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饭菜,而后“唠上几句家常。都是在天山上难见的。方隐之对这些颇为怀念,看见什么东西都拿上一份,但君临则毫无感觉。眼看自己连拿带抱的东西越来越多,君临神情无奈了。“方仙君,你就那么喜欢这里的东西?”
“不,只是许久没见,当个新奇玩意儿带走。”
方隐之随意说道。正当两人说话间,巷子角落处一道黑影瑟然发抖。方隐之余光轻瞥,一眼看见他。两人走上前去,这黑影也不躲,只是依旧抱着腿发抖,一句话也不说,目光直视前方,双瞳睁大,仿若看见了什么令人惊惧的东西。“痴呆的?”
方隐之淡声一句。随后玉扳一亮,便将他给收走。黑影逐渐消失,两人正要离开,却见黑影原先坐着的地方,有一道深刻至极的魔气。方隐之眉心登时一锁。这魔气,并非是魔物所致,而是魔族的魔气。君临蹲下查看,语气淡淡:“想必这魂魄这样的惊愕模样,是因为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被魔族之人给杀了。”
“果然魔物骚动,跟魔族有关。”
方隐之负手一句,“不管他们,只要不在本仙君面前杀人,便用不着理。”
说完,他便直接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当真不管?”
君临追上去挑眉问。“他们自会有人收拾,轮不到本仙君出手。再说了,这次的任务并未让我清理魔族。”
君临对于他人之死早就平淡无比,于是也说道:“那好,都听仙君的。”
接下来一段时日,方隐之摇身一变化作道士模样,君临便是他的小徒弟。两人游荡四方,到处清理魔物,顺道收魂,期间几次发觉魔族活动的痕迹,都被方隐之一一上报天山。“笃笃——咣咣!”
响亮的铜锣声响彻大街,“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暗中黑影见更夫远去,瞬间便如蜘蛛般跳上屋顶,随即朝着窗内探去一只头。他脖子伸长,猛然一看,竟如在窗棂上,吊着个人头一般。躺在床上的君临眉心一挑,霎时睁眼,一往外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他走近细细探查起来,而后神情有些烦躁。自己不去找这些魔族,反倒他们上赶着来送死?不对……是路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