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棠锃亮的皮鞋猛地踩踏在了权凌云的脸上,凉薄的唇角泛着冰冷的寒意:
“放开你?”
“那你当年火烧奈奈的时候,又有没有想过要放过奈奈!”
“当年你狠心对慕家下手的时候,又有没有想过他们也算是你的家人!身体里流着的还有你的血!”
权凌云不可置信地抬头,似乎根本没想到傅锦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脑海里猛地闪过一个诡异的画面,那是当年在慕家港口,暴风雨交加的夜晚……
爆炸的海面上到处都是
他手指颤抖着指着傅锦棠,极力想说些什么,不料衣领猛地被傅锦棠提了起来,像苟延残喘的流浪狗一般,强行拖拽着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权凌云的近卫团强行冲上来,几乎就在同时,傅锦棠的人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无数铁甲兵以铜墙铁壁之势,将枪支对准了权凌云的近卫团!
“你们……”权凌云的近卫团武力值堪称黑暗都市巅峰,可是就连他们也没想到,他们引以为傲的身手,在傅锦棠的铁甲兵下,是这样的不堪一击!
“权爷!”
“傅锦棠,放开我们老爷!”
傅锦棠深黑色的眸子卷起隐晦难测的暗流,他深黑色的瞳眸染上了一抹阴鸷,微微勾起的唇角带着蚀骨的冰寒:
“所以呢,你们也很想被带去那个地方吗?”
近卫团被强行押在地上,只觉像被傅锦棠凌厉的眼神锁住了灵魂!
他明明是在笑,可那笑容里,却带着地狱魔鬼般的嗜血和冰冷,仅一眼,就让他们感觉到了灵魂深处的威严震慑!
近卫团们崩溃地跪在了地上,傅锦棠冷冽的眼底划过寒光,单手拽着权凌云的后领,强行拖拽在地上!
眼看着傅锦棠的人浩浩荡荡地离开,权家近卫团们惊恐地转过身去,在布满了复杂键盘的界面上疯狂敲打着键盘,企图寻找新的出路。
“快通知少爷啊!快点啊!”
权家完蛋了,可是他们不想完蛋啊,权家现在能够信得过的,也就只有被权凌云关押起来的权放了!
“对,少爷一定能够救我们的!”
强烈的求生欲让近卫团的成员们疯狂了,他们火速地摁动了键盘,不料下一刻——
轰隆!
权家秘密基地内部,传来核爆般的炸裂声,巨大的火舌裹挟着巨浪般的高温从地下卷地而起,将整个权家秘密基地化为乌有!
墨影老远看到傅锦棠离开,忍不住想要跟上去;
不料黑暗中,一道舒服的暖风倏地划过虚空,墨影的腰肢被一双有力的臂膀轻轻从身后缓缓拥抱住。
下一刻,御风磁性的嗓音低沉邪魅地在他耳畔响起:
“乖,别去,那是少爷的秘密。”
他甚至还坏坏地咬了咬墨影的耳朵,墨影浑身都紧绷了起来,甚至有点想哭。
嘤嘤嘤,虽然他表示内心上很想抗拒,但是奈何御风哥哥就是好温柔啊~
墨影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行,这里距离邺城已经很近了,少爷的血魔力量会越来越强大的,要是勾起了他一些不好的记忆,少爷恐怕会很难受的。”
御风狭长的凤眸勾起魅惑的笑意来,他灼热的呼吸轻轻喷洒过墨影的脖颈,又坏坏地伸出舌舔了舔:
“乖啦,就算是这样,少爷最希望的也是他一个人挺过去,而不是被咱们看到。”
墨影真的很想哭,他明明只是想找个地方躲藏一下好不好?
为毛御风哥哥连个机会都不给?
墨影只能委屈巴交地瘪嘴扭头:“御风哥哥,就这啊?”
“就只有这种方法把我留下啊?”
恰好不远处一道亮丽的炮火在空中炸开,绚烂的光泽照耀开墨影那张还美味带着委屈的脸颊来,御风深邃的黑眸里满满的都是柔和的笑意。
他大掌轻轻扣住了墨影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环绕过他的腰肢轻轻旋转,墨影的身体只觉靠在了一堵厚实的墙上,紧接着就感觉一道柔软落在了他的唇上……
墨影呼吸紧了紧,第一时间双手抱紧了御风的腰。
那啥……他就偷偷顺从一下,应该不会被御风发现吧……
深黑色的夜晚里,天空卷起的黑云仿佛要将整个城市碾压破碎,突然,天边轰隆一声巨响,刺眼的闪电恍若明晃晃的大刀,将黑暗的天空撕裂成两半。
暴雨像要将整个天际席卷一般,冲刷着整个黑暗的世界。
数不清的车辆浩浩荡荡开往港口的方向,突然,傅锦棠从最前面的豪车上下来,一脚将权凌云从车上踹了下来!
“啊啊啊!”权凌云凄厉地惨叫,背后血肉因为地面的摩擦而破裂,可是傅锦棠的速度却似乎根本没有停下来,反而越来越快!
“傅锦棠,你要带我去哪里?!”
傅锦棠没有理会他,他独自面向黑暗的天空和大海,天地间的黑色仿佛一张血盆大口,要将他吞噬其中。
可是越是到了这里,他的灵魂深处仿佛越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感召,强烈指引着他继续往前。
恍惚间,脑海里放电影般飞快闪过一幕幕熟悉又陌生的画面,画面里血腥漫天,似乎还有奈奈的哭泣声……
他感觉到了,奈奈曾经在这里哭泣,奈奈曾经在这里疼痛。
那种撕心的疼痛滚入他的胸腔,他想要伸手去触碰,可那段痛苦却像是隔绝了无数段时光,痛得他的心口直流血……
暴雨不断冲刷而下,傅锦棠眼眶中竟然带了丝丝的腥红,周围的环境仿佛也随着他目光的转移而不断变换,从爆炸的港口,再到满是臭味的血泊泥泞……
他的身体仿佛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像个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直到他扭头看到了不远处,那块熟悉又让他痛心的画面。
“奈奈……”
他看到了,血泊中倒着的人,不,确切地说,是破碎成无数片的尸体残渣。
她的手臂断了,腿脚没了,五脏六腑都稀巴烂地从身体里流了出来,可偏偏,那颗断裂的头颅却好像仍旧保留意识般,呆呆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