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满园接过匕首,笑眯眯的问道,“这么相信我啊?”
上官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杀不了我。”
这语气与其是说相信顾满园,不如是说上官慎相信自己的实力。
顾满园翻了个白眼,说道,“自大鬼,手伸出来。”
“哪只手?”上官慎好奇的问道。
“随便。”顾满园没好气的说道。
上官慎也不和顾满园计较,好脾气的伸出了左手。
顾满园抓起了上官慎的左手食指,抽出匕首在上面一划拉,可比划拉自己的时候,动作利索多了。
上官慎的手一出血,顾满园就赶紧把受伤的手指放进碗里了。
只见碗里的水和小石头瞬间顺着上官慎的伤口钻了进去。
然后,上官慎的脑袋里瞬间钻进去了不少信息,虽然没有顾满园知道的那么详细,但他连猜带蒙的知道了个大概。八壹中文網
他终于知道顾满园为什么和他调查的不一样了,原本一直以为顾满园是因为林秀才定亲,才导致她性情大变的,上官慎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是异魂穿越!
难怪上次他误会顾满园和林秀才,她那么生气。
上官慎也想通了他太祖爷爷为什么非要让他的一个后代子孙来边陲了,并且还传了到暗域找蛟珠的传言。
而且他居然感觉到了他太祖爷爷在活死人之墓的一丝气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就是他太祖爷爷。
“要不要也给坷奴一套?”顾满园问道。
“你有很多这种石头?”上官慎挑眉问道。
顾满园点头,掰着手指头说道,“有很多,我想要我奶奶,我爹娘、我哥哥、弟弟、妹妹们,嫂子们,侄子侄女们,坷奴、龙羽、龙熙、福喜公公、碧婵、寒猎、府医、小铃铛……还有,还有韩宁安、秦悠悠和他们的几个小崽子……”
顾满园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串人名,上官慎只是看着她笑,如果这是顾满园的愿望,他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帮她实现的。
顾满园说了一大堆人名,才反应过来,哪里有那么多赤焰蛇血啊?
于是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忘记没有那么多赤焰蛇血了。”
上官慎笑了笑,点了点她的鼻子说道,“你忘了,家里养了一个专门出血的货,趁着它活着的时候多采些血好了。”
正在上官府琉璃建成的房子里的赤焰蛇,刚刚活吞了一只小羊羔,正在晒着太阳消化加休息,突然打了个冷颤,抬起蛇头四处看了看,前几天才被采过蛇血,应该不会这么快就采蛇血了吧!
哎,冬天应该是蛇冬眠的日子,它也冬眠了,只是硬生生的被放血给疼醒了,这特么是人办得事儿?!
它还不敢反抗,否则只会更惨。
被喂了几天活羊,伤口才愈合,卷了卷自己的身子,正打算继续冬眠呢,就看到经常给它放血的长臂无毛猴在房子外面危险的看着它。
蛇怕,就掉了个头,背对着那个长臂无毛猴,随便看,反正放血的日子还没到。
被赤焰蛇当成长臂猿无毛猴的府医,看着赤焰蛇有些发愁,这货身上已经挨了那么多刀了,还有哪里能下刀,又不伤着要害呢?!
上官慎并不知道府医的为难,他笑着揉了揉顾满园的头发,叫了坷奴进来。
坷奴进账里没一会就又出来,他搓了搓自己的看不出伤口的指尖,有些心不在焉的出来了。
龙羽也没问坷奴,上官慎叫他干什么去了,只是突然感觉一道充满恶意的视线看向了这边。
龙羽眼尖,即便贺瑶躲得很快,龙羽还是看到她了。
“坷奴,她怎么了?”龙羽好奇的问道,见坷奴没有答话,就连叫了他好几声,“坷奴,坷奴,坷奴回魂了!”
坷奴被龙羽用手在眼前晃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看向龙羽道,“啊?怎么了吗?”
龙羽单手环胸,一手摸着自己的双下巴,看着坷奴道,“我才要问你怎么了呢!你知不知道身边一个贴身护卫走神,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抱歉!”坷奴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赶紧收敛心神说道。
“你跟我说抱歉干嘛呀,要说也是对你自己和主子说。”龙羽翻了个白眼说道。
坷奴“呵呵”笑笑,问道,“你刚刚跟我说什么啊?”
龙羽倒是没有迟疑,直接问道,“我问你,那女的,就贺将军的养女,怎么了?我刚刚感觉到了一阵恶意,一看是她,但我怕她会对大小姐不利。”
坷奴讥讽的一笑道,“还能怎么地?那女的心大的很,自己吃药,趁着云风几个换岗的时候,割破主子的帐篷,想诬陷主子,被主子让人捂了嘴丢到了贺将军的床上……并且还找了不少士兵在贺将军帐外听听墙根,听那些听墙根的士兵说:战况激烈……呵呵,总归一句话,自己作的!”
龙羽听了,吧咋吧咋嘴,主子真的是——太笋了。
搞清楚了贺瑶对他们仇视的原因,又想到她打到贺瑶身体内的那股气劲,也能让贺瑶不定时的吃些苦头,龙羽便把贺瑶抛到了脑后,不再关注她了。
贺瑶慌里慌张的跑回了自己的帐子,拍了拍胸口,吐出一口浊气。
“上哪儿了?”贺将军阴沉着一张脸,问道。
“爹……”贺瑶吓得浑身一抖,呐呐的说道。
“别叫我爹,我没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难怪那晚过后,我赶你走,都不走,原来是想勾引男人啊!也是,军营里,其他的不多,就是男人多。”贺将军说着就解起了自己的腰带,看到贺瑶小声低泣,便怒声道,“你个不要脸的小贱蹄子,我看你就是操的不够,才能有力气胡乱跑……瑞王殿下是你这个破烂货能肖想的吗?”
贺将军一肚子怒火,无处宣泄,那夜过后,他也有些食髓知味了,虽然当时他也是被下了药,但年轻姑娘的身子,就是不一样。
只是那夜过后,他的权力也被架空了,现在他就是个空壳子,挂着将军的头衔,却也不能再参加练兵与作战会议,更不能再在军营里来回走动了。
偏偏他还不能向皇上告状:
第一,他和贺瑶的事情是件丑事,在军营里丢人就已经够没脸了,再闹到皇上面前,不治你的罪就好了,还替你做主,做梦呢吧!
第二,人上官慎又没把你的职位给撸掉,你这么想要实权,是不是想造反啊?
第三,养不教父之过,贺瑶之所以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廉耻,连给自己下药,陷害上官慎的主意都想得出来,还不是平常贺将军纵容的结果。
而且,贺瑶真以为皇家就和普通的富贵之家一样好陷害的?
即使贺瑶真的爬上了上官慎的床,上官慎要弄死她的方法也有成千上万种,只一个细作的罪名扣下来,不但贺瑶,贺家上下都别想活。
贺将军醉心权利一辈子,根本就不是别人表面上看到的那么云淡风轻,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同意贺老夫人送走贺瑶娘了。
现在猛然被上官慎一架空,他无处发泄,就只有把气撒到害他丢失权利的贺瑶身上了。
看到贺瑶想跑,贺将军一把拽住贺瑶的头发,把她甩床上,就开始对她上下其手起来,嘴里还不停辱骂道,“和你那贱人娘一样,都是扫把星,阻碍我前程的小娼妇……”
贺瑶暗暗咬着牙,双手紧紧的抓住身下的单子,眼里都是止不住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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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也喝过半月溪的溪水?”顾满园听上官慎说他们在暗域里的时候,没有干净水喝,后来他就和坷奴忍着恶心喝了青虾溪里的水,再后来他们只要受了伤,只要泡个澡或者淋个雨什么的,只要伤口接触到了水,就能立刻愈合。
而上官慎则注意到了顾满园话里的“也”字,眯着眼睛看着顾满园道,“你话里的也字是什么意思?”
顾满园咧嘴笑了笑,“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看着半月溪里的水可以正向逆向的流,我就觉得特别神奇,以为可以易经洗髓,我就喝了几口。”
上官慎无奈的点了点顾满园的鼻尖,说道,“你呀,也不怕把自己毒死了,你没看青虾溪的水都没有动物喝吗?”
“嗯?你一说,还真是!”顾满园想想还真是。
半月溪又叫青虾溪、捞虾溪等等名字,因为它贯穿了整个无极山脉,所以得名也是不同。
不过不管它叫什么名字,没有一只动物在那个溪边喝水,就可以说明很多事情。
千万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动物都不喝的溪水,捞虾人自然也是不会喝的。
顾满园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上官慎也喝过半月溪的水,她就无形中的就松了一口气,毕竟一个人背负秘密太沉重了,但是人一多,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了。
“你喝了那个半月溪里的水以后,有没有事儿?”顾满园玩着上官慎的手指头问道。
“子夜时分,腹痛如绞!”上官慎说道。
“对对对,就是腹痛如绞,”顾满园赶紧说道,“你是被莫流骨用针灸止疼的吗?”
上官慎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针灸止疼是最下下策的方法。”
顾满园嘟着嘴说道,“可是那个老大夫说了只有针灸止疼法啊!”
上官慎笑了笑,说道,“知道还在世,大武国又喝过半月溪水的人,我知道的都有谁吗?”
顾满园迟疑了一下,说道,“云裳大叔?”
上官慎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说道,“整个四季如秋谷的人都喝过,这也是加入四季如秋谷必须要经历的考验。”
“疼痛?”顾满园问道。
上官慎点头,“疼痛,加忠诚,只要喝过青虾溪水的人,无极山山里的秘密和青虾溪水的功效,就像是被某种力量阻隔了一样,你根本就说不出来?”
又是大能施得禁言术?
顾满园叹了一口气,她虽然知道大能的事,但她说不出来啊,所以顾满园只好问道,“既然你不是针灸止疼,那是怎么止疼的啊?”
上官慎帮顾满园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说道,“以暗夜幽昙入的药。”
“又是暗夜幽昙!”顾满园听上官慎说过暗夜幽昙长在暗域,可以加入赤焰蛇血入药,以减轻赤焰蛇血里的烈性,难道暗夜幽昙还能中和半月溪水里,使人腹痛的物质?
果然,上官慎说道,“流骨师兄说过,暗夜幽昙又称子时一线花,其性温止躁,一般在炼制烈性药丸或止躁药丸的时候,适时的加入了暗夜幽昙,不但能能中和药效,还减轻了炸炉的危险。”
顾满园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问道,“暗夜幽昙多吗?”
上官慎笑了笑说道,“还好。”
顾满园不满嘟嘴道,“什么叫还好,多就是多,少就少,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算个啥?”
上官慎用手戳了戳顾满园气鼓囔囔的小脸,说道,“我之所以说还好,是因为暗夜幽昙都是成片长的,并且每晚子时都会开花,但花开的时间只在一息间,在暗夜幽昙开花的一瞬间将其剪下放入玉盒内。只是这暗夜幽昙在白天的时候与杂草无异,夜晚张出花苞,子时开花,四季如秋谷的大哥们都是先两两一组分散在暗域里寻找,找到后做上标记,然后再大家伙儿一起守着那一片暗夜幽昙,开花就剪,直至剪完这一片的幽昙花,才去寻找下一片。”
顾满园听了上官慎的话后,暗暗咂舌,这也太艰难了吧!
“而且,治疗青虾溪后遗症的药丸子,只有在你的针灸失效,腹痛如绞的时候吃下才有效。”上官慎无奈的说道。
“这个药丸子,目前来讲只有流骨师兄能炼制。”上官慎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顾满园很绝望,“我哪知道什么时候止疼针灸失效啊!”
“就是子夜时分,腹痛如绞,会一直疼一炷香的时间,在你没有用任何止疼的药物或针灸的情况下,每晚都会疼这么长时间。”上官慎给顾满园科普道。
“……”顾满园无语,她感觉更绝望了,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