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耀一口老血梗在喉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难受个要死。
他也终于体会到了背锅侠的难受了,可是他又不能胡乱的发脾气,谁让这个人是他和心爱女人生的儿子呢?
都说皇家无亲情,可是却没有人知道,皇家无亲情的背后,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和无奈。
他们也喜欢其乐融融的生活,也喜欢子孙满堂的平淡,也想要学平常人家护短自己的孙男弟女。
可是,他们肩上的家国责任,却生生的给他们加注了冷酷无情的外壳。
权势是把双刃剑,握剑的人很重要,但也不是谁都能拿稳这把剑的。
“昭儿今年虚岁才十二,教授他的少师,不知道跑到朕这里哭诉多少回了,就照着他现在的这个混样子,还得要多少年才能接朕的班啊!”上官耀有些埋怨的对上官谨说道。
“所以儿臣想把他送到边陲阿慎那里去教养一段时间,父皇觉得可行?”上官谨想到自己的长子上官昭也是头疼的厉害。
“呵,你倒是会给他找去处,不过过段时间京都也许会乱,把他送走也好。”上官耀笑道,那淡定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中。
在这大武国,能治住上官昭的估计也就只有上官慎了,上官耀和上官谨倒不是治不住上官昭,主要是他们媳妇儿心疼,他们前脚刚罚了上官昭,后脚就要面对自己心爱女人的狂风暴雨的质问。
虽说有时候夫妻拌嘴可以提高闺房之乐,但媳妇儿若是真的暴怒了,那就算他们是皇上或太子,也是吃不消的。
“儿臣最多就能做三年皇帝!”上官谨突然说道。
“十年!三年后昭儿虚岁也才十五、六岁,担不起事儿。”上官耀讨价还价道。
“四年,不能再多了,他要是不顶事,您再回来接着做皇帝啊!”上官谨扣了扣手指说道。
“你个不孝子,都不知道心疼心疼你父皇!”上官耀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儿臣这还算不孝啊,那这个太子我不当了!”上官谨嗤笑一声说道。
“五年,朕退位,你做五年皇帝,到时候你想把皇位传给谁,朕都不会干涉。”上官耀赶紧妥协的说道。
做皇帝做到这份上,上官谨都替上官耀感到憋屈。
于是上官谨便撇了撇嘴,说道,“那行吧,五年就五年,不过在儿臣继位之前,您先把科纳尔部落的公主收进您的后宫。”
“你不要啊?”上官耀问道。
“不要,婉儿会生气的。”上官谨一脸宠溺的说道。
“说的就好像朕收了那个公主,你母妃不会生气一样。”上官耀不情愿的说道。
“反正您后宫的妃子那么多了,也不差这一个了。”上官谨笑道,“或者您要是放心,把她许给儿臣的哪个皇弟也行。”
“臭小子,就会拿捏朕。”上官耀笑骂一声说道,“老五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静观其变。”上官谨笑了笑说道,“父皇,宫里即将迎接新人,是不是该让内务府放一批老宫人出宫,再招一批新的宫人进宫了。”
上官谨的话一语双关,上官耀秒懂。
原本,上官耀一直没有表现出退位的意愿,虽然几个皇子都陆续的被封了王爷。
可是上官耀除了上官慎,其他人并未给他们封地,这个人情,他显然是想要留给上官谨的。
只是他未给他们封地,有些人就误会了,以为他们还有机会继承皇位,就一直私底下小动作不断。
如果这个时候,上官耀突然宣布退位,新皇刚上任,根基肯定不稳,那原本在下面的小动作,就会搬到台面上来。
上官谨打算把他们一块收拾了,省得整天防着,就怕哪天防不胜防了。
而且皇位新旧交替的时候,也是这些魑魅魍魉网宫里安插眼线最容易的时候,他同样也要看看谁的小动作最多……
“嗯,是该放一批老人出宫了,对了阿慎让你着重‘照顾’的那家人没出什么幺蛾子吧?”上官耀眼里笑意不断的问道。
“没有,不过儿臣打算将那个叫什么曲贵的安排进钟鼓司可好?”上官谨说道。
“你看着办就好。”上官耀道。
当时,上官谨拿着上官慎的信件来找他,信上说要把一家人留在京都,别让他们回边陲去给他添乱。
上官耀就找人调查了曲贵一家,居然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怎么说这也是上官耀最心爱的小儿子第一次“求”他办事,肯定得要办漂亮了。
等上官谨登基,事情大定后,上官耀就要领着第五雪烟去边陲看看未来“儿媳”,给小儿子主持了婚礼,再和第五雪烟一起四处云游去。
上官耀喜滋滋的想到,仿佛已经看到了退位后,他幸福美好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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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贵一家在京都待了一个月有余,终于听到了宫里招太监宫女的消息了。八壹中文網
曲贵迫不及待的拿了,他找里正买的牌子,去宫外净身房排队去了。
到了京都,曲贵一家人才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繁华。
在这京都的贵人也特别多,他们租的那户人家隔壁的邻居说:“在这京都啊,走在路上掉下块牌子,砸到十个人,其中就能有两三个皇亲,五六个官员。”
曲贵住在那个贫民区的小巷子里觉得实在是憋屈,他都不知道到了京都,就连住的地方都要划等级。
贵人住的地方他进不去,富人住的地方他住不起,就连贫民区一个巴掌大的小院子,每个月都得要五百文的租金。
更过份的是,就连想进宫,也不是谁想进都行的。
本地人还好,外地人被里正盘问了祖宗十八代后,还得要花银子买名额。
曲贵花费了不少心思,浪费了不少钱财,好不容易才拿到了一个可以进宫的名额。
但是想到进宫以后,可以获得的权势,曲贵就又精神抖擞了起来。
从净身房出来以后,曲贵疼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但是当他穿上了太监的衣服,拿了钟鼓司的腰牌,跟着零头太监进入了若大的皇宫以后,对权势的向往,让他忽略了身上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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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