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受了伤,一定很难受,待会见了她、你们要帮娘好好照顾她,明白吗?”
温荣穿过院子,一路走一路嘱咐,活脱脱一个不计前嫌、大度和善的模样。
钱文听得眼角直抽抽,这又不是你在家吐槽的时候了!这娘是个戏精吧这!
钱丫丫不住点头,大伯娘躺的一定很难受,那她就给捶捶腿吧!
舒筋活骨,双重力量、加倍享受!
“瞧人家这儿媳妇多心善,都快给它孩子卖了,还说人家好呢!”
“这是傻!也太好欺负了!换我,还照顾?非扇那个不要脸的玩意!”
人往往都是这样,你强势、他们劝你大度,而你示弱、他们就又开始同情你甚至替你出头。
温荣点到即止,加快脚步进屋关门
与外面的热闹不同,这屋子里冷清到只有刘氏一人趴在床上,钱壮不在、她三个孩子也不在。
“刘氏,被打的感觉如何?”
温荣放下钱多多,声音放的很轻。
刘氏身子侧对着门口,打她一进门就狠狠盯着,“小贱人,你来干什么!”
你等着,今天我就让你也尝尝被鞭打的滋味!
温荣轻轻拍了钱丫丫一下,三个孩子各自去屋子里找东西玩。
她才缓步上前,俯身凑到刘氏耳边,“我当然是来报仇的。”
刘氏只觉得脖子上一阵阵发冷,温荣那张脸越凑越近!
嘴角带笑、眼睛却缓缓上翻,再一眨眼,竟只剩下了眼白!
那模样、简直跟那晚一模一样!
温荣见她被吓得直打哆嗦,干脆坐在床沿,恢复了正常模样,
“我死过一次,总要找个垫背的,我觉得你比孙二狗更可恨!
你不赶我们出来,我怎么会落水?你陪我一起走吧!”
刘氏猛地摇头,“我赶你们,是婆婆让的!
你落水不是因为瞧见有人半夜想爬墙、怕了吗?
那人就是孙狗蛋啊!他跟孙寡妇偷情说的,孙寡妇又当乐子跟我说的!
你死都是因为他!去找他啊!呜呜呜!”
哭声渐大,钱老太就凑在窗户外面喊,“老大家的,鬼嚎什么!”
刘氏忙捂住脸,又伸出一根手悄悄摸了温荣一把,“你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
温荣没想到还能听到这样一个秘密,赶他们出来竟然是钱老太的主意?
那她是不是可以猜测、三个小崽根本不是钱家的!不,应该是钱鑫都可能不是钱老太生的!
钱鑫活着的时候,能给老太太赚钱,死了、却连个衣冠冢都没有!
这老太婆的心,是石头做的吧!
“什么时候轮到你问我了?”
温荣一把拽过她手指,狠狠向手背处压下,“我的荷包,是不是你给孙狗蛋的?”
刘氏疼的冷汗直流,但心里更添了许多惧怕!
这人一定是鬼!不然怎么会连自己这么缜密的谋划都知道!
三小崽:呵呵,只怪钱小宝被你喂得太显眼!
“断了!快放手!我错了!”
“啪!啪!”
但她说的有些晚,温荣已经甩了两巴掌过去,带着哭腔嚷了出来,“大伯娘,就算奶不给你肉吃,你也不能扇自己啊!”
钱多多吃惊地把嘴都张成了鸡蛋,眼珠子一转就大嚷起来,“大伯娘让奶杀猪!我去看杀小猪!”
一转身就往猪圈跑!
温荣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叫钱文赶紧跟上。
多多毕竟年纪小,别跟猪打起来!
“咱们也走吧?”
丫丫点头,悄悄把一个东西塞到了温荣的背包,“咱们出去看看。”
钱多多速度比她们想象的还要快,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后院,眼看着就要钻进猪圈了。
钱老太吓得大嚷,颤颤巍巍跟在后面,“小崽子你干什么!不许进去!”
“大伯娘要杀猪吃肉!我得照顾大伯娘!”
多多闷头只管冲,反正那些猪是不会伤害他的!他就是知道!
人群乱做一团,“这刘氏怎么一会儿都不消停?哪有叫小孩子来杀猪的!”
“快揪住他,一会猪该拱他了!”
两句话的功夫,钱多多已经一屁股坐在了猪圈了。
他挠挠头,大哥说把钱藏哪来着?这小木片丢哪啊!
算了,随便丢吧!反正娘会想办法!
“哥哥!臭!”
钱文瞧见了他的小动作,长舒了一口气,将人抱起来,“就算大伯娘再想吃,那也得听奶的!咱们可不敢跟着掺和,知道了吗?”
一大一小安全出了猪圈,旁边瑟瑟发抖的两只猪才敢动换。
猪:下次不要来了,谢谢!
“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作死呢!”
钱老太抬起胳膊就要打,被温荣一把拽住,“您这是干什么?有气找大嫂去啊!
是她想吃,又不是我们!”
钱老太还要发作,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噼啪的鞭炮声。
“新郎官来接媳妇啦!”
“不许进门!红包拿来!”
不少孩子堵在门口嘻嘻哈哈。
钱老太这才狠狠瞪了温荣一眼,“我叫你来是给我干活的,滚去灶房做饭!”
温荣才不理她,先前还能碍于情面装装样子,但那些猜测一旦生了根,就在她脑子里盘桓不去。
当时她们被赶出来,可是只有“人”是被轰出来的!
原主的嫁妆、钱鑫为这个家留下的银子、还有几人的户籍,可还全都在这座宅子里!
她一定要把这些全都讨回来!
若是有理由今日就把这家分了...那就太好了!
以后她的日子会一日好过一日,她可不想被这一家子奇葩蹭来蹭去。
正想着,就瞧见新郎官终于被放了进来,在众多村民的簇拥下往钱蕊的屋子里走。
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这钱蕊嫁的是邻村有名的大户,新郎家出了大笔的银子,就是要办的热热闹闹的。
钱老太自然是高兴的,却也因此不得不拿出去大笔的银子给闺女补贴,还专门去县里买了新娘的衣服、首饰。
温荣顾不上这些热闹,她发现人群里有个猥琐的卷毛男总是时不时拿眼睛瞟她。
一只手藏在怀里,阴笑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