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奕把脸紧紧的贴在戴秋浓的脸上。
“妈妈,您其实可以有一个很好的家庭的不是吗?”
声音几近哽咽。
曾经的戴秋浓芳华绝代,艳惊四方。
在戴星奕的记忆里,就有一个温文儒雅的男子经常出现在戴秋浓身边,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许带着戴星奕进门,戴秋浓只是淡然一笑,从此那个男子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一个独身女人扶养这一个孩子,早就流言四起。
戴秋浓对于这些并不在乎。
时光带着逼人的锋芒,把让人美丽的容颜一点点残忍的剥去,刻上深深浅浅的皱纹在眼角在脸颊到处都是。
戴星奕看着妈妈泛起层层的心疼。
“傻孩子,你是上天赐给妈妈的宝贝丢下你我舍不得。”
戴秋浓把女儿揽在怀里,额头相互碰触,她虽然没有给她生命,可她却在用生命去爱她,记得她说曾荣景琛比她大六岁,戴星奕撒娇的说:他是为了等我呀,在荣启背叛她们婚姻的那一刻她却还是留在了锦城,于她们两人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等待。
在戴秋浓寂寥晦暗的六年里,她曾无数次的想放弃自己,直到她抱起戴星奕的那一刻,她的希望又再次被点燃。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打听你亲生父母的下落,那次匆匆见你一面也是来锦城这边打听消息的,可却是徒劳也没有结果。
这几年我是被你小姨她们家那些人闹怕了,想着你如果回到亲生父母那里她们就能好好的保护你。”
戴秋浓的眼睛里充满忧伤。
“妈妈不打听了,这么多年了我的命里命里肉里都是您,我们又何必在乎乎那么一个被风干了的答案。
这些不重要了。”
戴星奕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妈妈这个命里肉里也只有她的人。
锦城凌晨三点的的秋夜,没有了雨的打扰和纠缠,依然是这么的冰凉刺骨。
戴秋浓经过了一天的长途跋涉,还有今天一天的起起落落,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她已昏昏睡去。
月牙儿在天空里化成一片惨白。
戴星奕安静的看着戴秋浓,蛰伏在掌心那条蜿蜒曲折的生命线,一直向前爬呀爬呀,轻轻一握泛起疼痛。起点是戴秋浓抱起的那一刻。
她有些想荣景琛了。
此刻她的悲伤那么大那么多几乎将她淹没快要溺亡,也只有荣景琛才能救她。
——
烟雾缭绕的书房里,荣景琛听完了父亲和戴秋浓的故事。
“父亲您既然把沁心园那套别墅给了星奕,我想明天就让她们母女搬过去。”
“随你。”
“父亲您对她——”
荣景琛看着自己的父亲那睿智的眼角有一颗晶莹的泪珠划过,流进脸上那深深浅浅的皱纹里,最后在下巴处坠向无底的深渊。
“她既然安好我就了无牵挂了。”
荣启这个曾经在商场驰骋的男子,脸上再没有了当初的狠辣,现在看上去是那么的无助和受伤。
“父亲其实这几年我们融金集团和悠然茶业一直有生意上的来往,悠然茶叶在当地有一定的名气。
还有据我所知,她这么多年并未结婚生子,在二十四年前她才突然带了一个女婴回到县城老家,当然是受尽家里人的恶语相向。但她一人坚持把孩子养大,今天出了这么一件事,让我心中有些困惑,星奕该不会是你和她——”
“不可能那晚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星奕的身世看来还要好好调查一下。”
听荣启这么一说,荣景琛这才暗暗的把心放到肚子里。
滴
一条信息飞进荣景琛手机
是戴星奕发来的。
“荣景琛——”
“在”
“想你”
“那我去见你。”
荣景琛驱车来到融金酒店门口时,戴星奕正坐在台阶上,看到荣景琛出现泪眼汪汪的奔向他怀里。
“怎么在这里等我,天凉不知道吗?”
荣景琛看着那满眼的泪珠,一眨眼夺眶而出,像破碎的水晶扎的荣景琛心好疼。他揽腰抱起戴星奕回到房间。
这时的月牙已经和天空融为一色。
——
汪珺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那裹挟着虫鸣的秋夜里,心也跟着飘呀荡呀,一直不停。
明明知道荣启已经结婚,可她却还要飞扑火。
她那么爱荣启爱到可以为他去死。(这是她给自己最正大光明掠夺别人丈夫的理由。)那么卑微的跪在戴秋浓的面前求着她的怜悯和同情,最后她心软了答应了,把荣启双手奉上,她却寂然离开隐姓埋名。是她摧毁了她的婚姻,掠夺的别人的爱情,还伪装成一副可怜的样子让她看。你看啊,你看我多可怜啊。
她多么自私啊。
她多么可恶可恨至极。
可戴秋浓真动了恻隐之心,只为那个即将临盆的孩子。
戴秋浓那道孤清的背影定格在她和荣启眼睛里,三十年未曾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