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爹人没了,族里的亲戚来分东西,他虽然心里生气但也没说啥。
想着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自己有娘有媳妇,还有几个孩子,钱财少一些也没什么。
反正他有力气,有本事,怎么也不会让一家人饿死...
那点地和钱财没了,也算是拿钱消灾了。
王生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人让,竟然让别人觉得他是个好欺负的软蛋子!他们家那最后的几块地被换成了烂泥塘不说,竟然还有人想要当着他娘的面抢他闺女!
王生手握着椅子愈发地用力,只听到那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好像要碎掉一样!
王老太太顿时心疼地拍了拍他的手:“快松开,别弄碎了!这椅子可是老大这孩子好不容易做出来的!”
此话一出,王生看着自己的大儿子更是心疼不已。他大儿子以前念书好,就连教书先生都夸奖!要是那些人当初给他们家留一块好地,他大儿子也不至于没有书念!
一想到这些,王生的表情愈发凶狠起来。
王老太太抱着自己的小孙女小声道:“别看你爹模样长得凶,其实心肠可软了,就像你大哥似的!你可别怕他!”
苏映雪靠在王老太太怀里,歪着小脑袋又瞧了几眼这个长得像大熊瞎子一样的爹爹,摇晃着小脑袋:“祖母,我不怕爹爹,四哥也说不怕!”
王老太太顿时笑呵呵,摸着她的小脑袋道:“你们两个倒是胆子大,不过也是,这孩子哪有怕爹的...”
他们正说着,就听到自家大门口又传来了‘哐哐’的敲门声,那力气好像要把她家大门拍碎了一样!
听着这声响,王老太太急忙站起身,把小孙女放到地上!
他们一家人都沉浸在王生回来的喜悦之中,竟然忘了家里还有要紧的事!
“坏了,这下可坏了!”
听着王老太太这句话,坐在一旁的王生也跟着起身,他急着问:“娘,啥坏了?是不是咱家出了啥事?”
王老太太瞧了他一眼,忧愁道:“可不是么...”
“当初在村子里,大家伙都穷着,关系不好,但也不算坏。咱家日子过好了,他们嫉妒咱家,我倒也能理解。”
“原本想着这县里的日子好过,这邻里应该会和睦一些。没想到这些事是一件接着一件,把我老太太当死的,往死里欺负咱家...”
王生赶紧追问:“娘,你倒是说说咱家到底有啥事?”
王老太太心里本来就乱得像一锅粥,现在一听见王生这么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哪一件事。
这门外面是谁,她也不知道呀!干脆一拍大腿,把家里的这些事都和王生说了几句。
“春花这孩子的弟弟欠了债,被拉去赌坊了,前几日回娘家她才知道这事!有可能是追债的找上咱家了..”
苏映雪在一旁听着,小脸蛋皱在一起,气呼呼道:“爹爹,大门口也有可能是要抓大黑的人!”
“大黑?”王生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忍不住放轻了声调:“爹的宝贝女儿,大黑是谁?”
王老太太听着自己儿子顶着一张粗糙的大黑脸说着这样的话,忍不住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苏映雪倒是没什么反应,她眨了眨眼,小脸蛋都被气出了两朵红晕:“大黑是一只白色的大老虎!是大哥以前打猎的时候捡到的!”
她说得激动,小手也比划起来:“这些年没人见到过大黑,不过前些日子咱家进了贼!”
王老太太在一旁点头:“我和老大都猜那贼是县里米行的那对夫妻,平日里装得人模人样,实际一肚子坏水!”
苏映雪用力地点着小脑袋:“对,没错!”
说起这事,老四也不怕了,扯着嗓子道:“对!他们家都是坏蛋!那米行家的女人还说嫂子是不下蛋的母鸡!她还想把自己女儿嫁给二哥当官夫人!还想让大哥和嫂子和离,再娶她侄女呢!”
老四嘴皮子好不容易利索,一股气地把这些话倒出来。
王生难以置信,同时心里更加愧疚。他不在家的这些时日,家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这县里的米行夫妻,手够长,心思够多!竟然管起了他们家的家务事!
苏映雪垂着小脑袋,抿着小嘴巴:“爹爹,大黑很听话的,别让他们把大黑抓走...”
她话音刚落,上直觉脑袋上一沉。一双打手收着力气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放心,有爹在,他们不敢抓大黑!”
听着哐哐作响的敲门声,王生嘴巴里挤出一声冷哼:“有我在这,就算是京城里的皇帝来了也得好好想一想!我倒是要看看这米行的夫妻俩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生子,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呀!这要是被别人听到,咱家日子还过不过了!”
京城的那位,哪是他们能随便说的?
王老太太深知自己儿子的脾气,只是她纳闷,以前自己儿子这嘴也不是乱说的,咋出门在外这几年,竟然还学会说大话了?
王生没吱声,早已经跨这大步迈了出去,周身的衣裳都带起了一阵风!
此时,老王家的门口里里外外地聚集了一大堆人看热闹,有些人瞧着老王家一直不开门,甚至爬上了老王家的墙头。
门外准备看热闹的那群人顿时议论纷纷:“呀,老王家真有大老虎?该不会是假的吧?”
“人家都瞧见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要是真有大老虎,得赶紧把它弄死!这打老虎饿急了可是吃人的!可不能让它祸害咱县里人!”
另一人听了,阴阳怪气道:“哟,你这话说得好听,心里打得什么算盘我还能不知道?不就是等着县老爷带人来把大老虎打死,好等着分肉么?”
那人听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被说出来,脸顿时又红又白,尖着嗓子道:“就我是这么想的?来这里的哪个不是这样想的?”
他们正吵着,忽然听到骑在墙头上的那几人猛地大声叫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