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了多久,周岁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她跟沈听从前在一起的日子。
周岁跟沈听是穿尿不湿就认识了的,彼此陪着对方走过了十八个年头,两人的家也不过就隔了一栋楼,从幼儿园到高中,每一天的上下学路上,她们总是挽着手一起走,好像永远都不会分开一样。
最后填志愿时,两人明明说好一起去c大,沈听却临时改了志愿,两人为此吵了一架,整整半个暑假没有说话,最后是周岁要去c大了,临上车时,沈听跑到车站,两人一见面就哭的稀里哗啦的才和好。
整整十八年,或许两人对于彼此来说,已经不只是最好的朋友那么简单的头衔了,而是亲人一般的存在。
周岁大脑里走马灯似的放映着她与沈听从小到大的所有片段,那些片段或笑或哭,但却是最难得的回忆。
周岁的眼睛被眼角的泪打开,一睁眼,她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林有一,他看起来好憔悴,真的好憔悴,只有在看见周岁睁眼的那一刻,他暗淡的眼睛里才有了一丝光亮。
“你醒了?”林有一抬手抹去周岁眼角流下去的眼泪,那滴泪明明是晶莹剔透的,但林有一却在它折射的光里看见了无尽的悲伤,这股子悲伤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扼住了他的心脏,“醒了就好醒了就行.....”
“渴了吧,我去倒杯水给你。”林有一说着起身去倒水。
周岁望着洁白的天花板,不用猜也知道这是医院或者医务室之类的地方了,而她还沉浸在刚刚的梦里,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她想起自己昏倒前的片段后,几乎是像被突然上了发条一样从床上弹坐起来,侧身就要下去。
“你去哪里?”林有一拿着倒好的水走回床边,一把抓住了周岁的手腕,刚放轻一会儿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我有事”周岁说着用力挣脱林有一,两脚要往门外走。
周岁看起来非此刻出门不可,林有一软下性子来,“那先把水喝了再走也不迟。”
林有一开始在走廊上看见昏倒在地的周岁时,一颗心就被揪住,一直到周岁醒来,这中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段时间,对他来说简直有一个世纪,好不容易,周岁醒来,他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放轻,而周岁醒来不久,又这么着急的要出去,于是他的神经又被吊起来。
“已经迟了...”周岁没有看林有一,仍旧一个劲的挣脱着林有一的掌捆,“林有一,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你.......”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
周岁口袋的手机突然响了,暂时打破了两人僵持的氛围,林有一见状也放开周岁的手腕。
周岁的手腕解脱,第一件事是要离开这里,正要从林有一身旁走过,但刚抬脚,又停住了,她抬起头对上林有一的脸,眼里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