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无桀直冲登天阁，一连破十关。
而这中途，天上风云几番变幻，一会儿阴云密布，一会儿烈阳高照。
“唉？这天气怎么回事？一会儿一个变化？”
听着旁人的感叹，李玄道脸上神情并无波澜，目光落在冲天阁里，时不时涌出的红光。
“已经第十四层了。”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只是语气中，透着几分怅然。
正是从外走进来的萧瑟。
“你不高兴？”李玄道目光在萧瑟脸上一顿，随后移开视线，淡淡问道。
萧瑟摇了摇头，走到李玄道对面的位置坐下：“我替他高兴。”
看着李玄道不置可否的样子，萧瑟莫名想起昨日李玄道舞剑的样子，心中一动，不禁问道：
“一个选择，两种结局，好与坏，你选哪个？”
李玄道星眸一抬，目光锐利：“好与坏？”
“你给的定论，只是针对他人的吧？”
对他人来说，好与坏。
对天下来说，好与坏。
唯独对萧瑟，没有分别。
否则，又何来的犹豫？何来的纠结？
萧瑟沉默良久，无声长叹一声。
“李道友说的是……”
正说着，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枚铜钱，在萧瑟视线里晃了晃。
“李道友这是……？”
李玄道神秘一笑：“有个很简单的辨别出二选一的方法。”
萧瑟眨了眨眼，满脸的困惑。
“简单点，正面，是你说的好事，反面，是坏事。两种选择，让命运帮你决定。”
李玄道将铜钱递给萧瑟。
萧瑟：“……”
心里满是怀疑。
让命运决定？
真是可笑，如果命运能帮他，他又何至于沦落到这般地步？
如此想着，萧瑟的眼里，不由闪过一丝失望。
刚想随手一抛，李玄道抬眸说道。
“你的心，不诚。”
萧瑟神色一顿，有些无奈：“李道友，我不信什么命运。”
“不信？”李玄道神色淡淡，“那为何要主动去算命？”
“不信，为何要纠结算出来的两个结果？”
“不信，为何要神情恍惚，心中郁结？”
“不信，为何要问我如何选择？”
……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萧瑟脸上强撑的淡定轰然破碎。
握着铜钱的手猛地攥紧，萧瑟脸上的神情几度变幻，最后沉于平静。
手掌缓缓张开，萧瑟目光落在平凡无奇的铜钱上，嘴唇微动：“我试一试。”
“往上抛，但别看结果。”李玄道颔首，轻声说道。
这一次，萧瑟神情明显认真了许多，眼神肃穆，往上一抛。
看着铜钱缓缓落下，萧瑟的心突然开始忐忑起来，神情变得有些恍惚。
落下的那一刻，李玄道的手迅速地盖上，没有露出分毫。
“为何不看？”萧瑟不知为何，心里有股淡淡的失落。
李玄道轻轻摇头：“你已经有结果了。”
“在你不想看到某个结局时，答案就已经出来了。”
萧瑟猛地顿住，目光落在李玄道的手上，突然明白过来了。
颓然地笑了笑，萧瑟有些懊恼地拍了拍额头，脸上难得地透出一抹稚气。
“是我魔怔了。”
当局者迷，答案就在心中。
说完，萧瑟重新看向李玄道，不由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
“多谢李道友的指点。”
话音刚落，天空瞬息万变，乌云密布，响起阵阵惊雷，狂风乱骤，震人心魄，响彻云霄。
听到消息的唐莲急匆匆赶来，看到坐在客栈窗口的李玄道和萧瑟，身形一闪，出现在两人身边，神情担忧。
“李道友，萧瑟，雷无桀这次，怕是麻烦了！”
萧瑟神情一动：“为何这般说？”
伴随着问话声，漫天震鸣，骤雨倾斜，九天惊雷，轰然落下。
李玄道眼眸微眯：“入逍遥天境？”
“这是长老雷云鹤，曾经一指破苍穹，二指断乾坤……”
唐莲神色严肃紧张，看着登天阁，“雷无桀这次，怕是……”
“会止于十五层？”萧瑟皱眉问道。
唐莲摇了摇头：“不，我怕他会死！”
这位长老，可不是会轻易手下留情的人！
闻言，李玄道轻笑一声，缓声安抚：“不，他会突破十六层的。”
如李玄道所说的一般，雷云鹤重新踏入逍遥天境，挥手将九天惊雷打散，乘着白鹤展翅离去。
“他去哪？”
“青城山。”李玄道摩擦着手中杯子，淡淡说道。
“没错，当年雷云鹤长老，三指未破青霄剑，反而被砍下一臂，境界跌落，如今重入逍遥天境，很可能会去青城山。”
唐莲缓缓说道，看了眼李玄道。
“李道友，你不担心吗？”
他也是回到雪月城才知道，道剑仙来了雪月城，又听说最近还来了两个从青城山来的天资极高的小辈……
李玄道摇摇头：“无须担心，有人会出手。”
比如他那宅在青城山的殷师弟。
“十六层，破了。”萧瑟看着雷无桀冲破阁顶，一步跃到屋檐之上，心里松了口气。
“雷家堡座下弟子雷无桀，问剑雪月城，求见雪月剑仙李寒衣！”
雷无桀爽朗的声音响彻雪月城上空。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放在雷无桀的身上。
“李寒衣是个什么样的人？”萧瑟看向唐莲。
唐莲摇摇头，回道：“不知道。”
“是一个脾气很差的人。”李玄道默默地说道。
此话一出，一道白色身影凭空出现，灰巾蒙面，看不出神色，一道剑气，便将人给狠狠打了下去。
萧瑟、唐莲：“……”
确、确实挺凶的……
就在此时，一位书生，手持桃木剑，凌空而跃，剑指李寒衣。
“在下青城山赵玉真门下，李凡松。前来拜会雪月城，问剑雪月剑仙李寒衣！”
“又来一个？”
还是青城山的弟子？
李寒衣眉头微皱，眼里闪过一丝心虚和不耐烦。
雷无桀猛地跳起，没好气地看向李凡松：“你要问剑，应该从第一层开始！”
这时，原本在雪月城乱逛的无双见状，眼睛一亮，跟着跃起，跳到李凡松身边。
“加我一个！无双城宋燕回弟子无双，问剑雪月剑仙！”
话音一落，背后剑匣打开，六柄细剑疾速飞出，剑指李寒衣。
唐莲、萧瑟、李寒衣：“……”
李玄道默默地又喝了一杯茶，卧龙凤雏，正常操作，都淡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