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昔衍对顾霖锋的风流韵事并不感兴趣，但关系到白灵霜的动机还有苏满和他都想要的真相，他就耐着性子听顾老爷子讲古。
“当年，知道白灵霜做了你爹的秘书，我也去会过她。这丫头心术不正，我跟你爹说过要让他多加注意，你老爹不以为然，他以前都是花花公子的做派，我已经给他安排了其他家族的未婚妻，但你爹不满意，还理所当然地接受白灵霜对他的痴情。”
“白灵霜当初也是个死心眼，认定了你爹，在顾氏受尽白眼也不放弃，她也是有手段的人，你爹身边的人多少也被她收服了。她做了你爹几年的秘书，直到后来，你爹中了你娘白恬晶的道，你灵霜小姨才回了白家。”
“你爹和你娘结婚，我以为白灵霜死心了，没想到后来她小动作不断。”
顾老爷子说了半天，都没有讲到顾昔衍想听的内容，于是他就主动问了，“爷爷，除了白家女儿的身份，白灵霜和我妈的来历你都知道吗？”
顾昔衍的话音刚落，顾老爷子的眼睛中明显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闪过。
他像是要忍住不说，但又没忍住，叹了一口气，“罢了，就告诉你吧。我们顾家是千年的传承，哪有那么简单。小衍，你跟我来。”
顾老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顾昔衍连忙上前去搀扶着他。
“去去去，老头子我虽然老，但是还没老到这个程度。”
顾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身体确实还很矫健。
他带着顾昔衍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在黄花梨桌子上一个不起眼的小摆件摁了一下，齿轮响动。
没过多久，一个隐藏的黑漆漆的小箱子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顾老爷子把拐杖头扭了下来，再熟悉地取出卡在里面的三小块木头。
三块长方形木头被放到了桌子上。
顾老爷子掂量了一下，打开其中的一小块木头，取出了里面藏着的半截钥匙。
取下来之后，顾老爷子挠了挠脑袋。
“......”
顾昔衍全程冷漠脸。
看到顾老爷子动作停顿，就问出声来，“还有半截呢？”
“我想想啊！”
顾昔衍无语了，他们顾家又不是没有保险箱，最先进最精密至今无人能破的密码箱子都有，他爷爷居然还用这么老套的方法来藏东西？
他倒是要看看，爷爷到底藏了啥。
顾老爷子挠了挠脑袋，有些尴尬地说，“小衍啊，你记不记得另外半截钥匙我放到哪里去了？”
“......”
他怎么记得？
他就没见过好么！
“不怪爷爷健忘啊，实在是十多年没打开过了。”
顾昔衍拿起桌上的半截钥匙，看了两眼，再看了看黑漆漆的小箱子。
顾老爷子还在挠着脑袋。
顾昔衍把箱子翻了过来。
“……”
“哎呀！原来在这里。”
顾老爷子从箱子底的边边角扣出了另外半截钥匙。
然后还算熟悉地把两截钥匙连接到一起，咔哒，扣得还挺严实。
当年制造这把钥匙的顾家工匠，肯定是把好手。
“顾家先祖在上，顾氏前族长和现任族长请求开启家族秘宝。”
顾老爷子双手合十，念念叨叨。
顾昔衍也跟着双手合十。
念完之后，顾老爷子把合好的钥匙插进了箱子里面，“左三下，然后右一下，再左两下，记住了吗？”
“嗯。”
顾昔衍话音刚落，咔哒哒，箱子就打开了。
千年顾家留下来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顾昔衍低下头看着箱子。
没有被闪瞎眼，但也差不离。
金子铺在箱子里，要多俗气有多俗气。
黄金衬托着的是一个卷轴样子的东西。
“小衍，你把顾氏宗卷拿出来吧。”
顾老爷子眼底还有些兴奋，“这东西，我也十多年没有看了。”
顾昔衍从一箱黄金中拿出了他们千年顾家的宗卷，一个看起来极其朴素的卷轴，像是一副流传多年的画轴。
但卷轴的材质，如羊脂白玉，带着细细的纹路，古朴到极致，实属顾昔衍平生所见。
“你打开来看看，里面写什么。”
顾昔衍白皙且修长的手指慢慢打开了被称为顾氏宗卷的卷轴，上面的文字和画慢慢显现了出来。
字出现得很好，而画刚开始是头发，慢慢地就有了眼睛。
顾昔衍先看文字，大概就讲着千年顾家的来源，一千年前，顾家的先祖开始立家。
然后细细小小的文字罗列出了顾家这一千年来发生的大事件，事情越大，字就会越大。
看了两下，顾昔衍觉得不对劲，卷轴里写出来的眼睛怎么那么熟悉？
他接着读上面的文字，等到卷轴底色的鼻子和脸都画出来，顾昔衍明显停顿了一下，画中的人居然是他和苏满？！
“……”
顾昔衍接着把文字读下去，到最后一行，写着“顾苏大婚，天降一劫。”
然后，就没有了。
看完的顾昔衍，久久不能平静。
“小衍，你看到了什么？”
顾昔衍抬起头来看向顾老爷子，清冷的眼睛里还有来不及掩饰的慌乱，“爷爷，这宗卷是怎么回事？”
“吓到了？”
顾老爷子笑了笑，能让臭小子慌成这样，不容易。
“世家传承，百来年就能从兴走向衰，然而顾家却流传千年，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手里的卷轴？”
“差不多。”
顾老爷子停顿了一下，“这是顾家先祖传下来的，每到顾家衰败期来临，卷轴总会给予顾家的家主提示。”
顾昔衍清冷的眼睛已经恢复如常，“只有顾家的家主才能看？”
“只有家主能看。如你所见，它记录历史，又警示后人，所以，每一任家主看到的内容都不一样。”
“爷爷，你当年看到的是什么？”
顾昔衍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收缩一下，有点痛。
“小衍，顾霖锋原本应该是千年顾家的最后一任家主，但是我没有把位子传给他，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顾老爷子的神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严肃了起来。
“之前，你问我知不知道白灵霜和白恬晶的来历，我想现在不用我回答，你应该都清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