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水行百里,至于翼望之山,无草木,多金,玉。有兽焉,其状如狸,一目而三尾,名曰獾,其音如百声,是可以御凶,服之已瘅。有鸟焉,其状如乌,三首六尾而善笑,名曰鵸鵸,服之使人不厌,又可以御凶。——《山海经·西山经》——————老爷子从焚溗回来时,与其说囤货,不如说搬了个店铺回来,林林总总的货物将户安家仓库房填得满满当当。我担心一直昏睡的胥霖和博施有事,拉上老爷子给他们瞧了个遍。博施没有大碍,胥霖情况却有些严重,咬破的伤口事小,没戴足九十天摘下辟邪珠事大。前受引妖符咒的影响,后有蠪姪冲撞,若无外力因素,不出意外他还能再昏睡个六七天。欠兼从一堆货里翻找出一个精致的小陶罐,里面盛放的是鵸鵸亲自咬下赠予的鵸鵸肉,皆因老爷子无意中从猎人手里解救过祂。老爷子撕下少许鵸鵸肉,接着跑到户安床上从伤口里挤出几滴血,与刚买来的帝屋、术、芫和白䓘混合一起喂胥霖服下,随后过了十来分钟左右,果真苏醒过来。等胥霖彻底清醒后,老爷子又催促他将辟邪珠重新戴上。“我感觉状态比之前更好了,身体……很舒畅。”
我与晴心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刚才吞下了什么,要不要吐不吐出来就和我们无关了。胥霖没有过激反应,反而回头看着服药的博施,“大家都还好吗?”
“如你所见,情况还算乐观,除了户安还昏睡着,不过半个小时前老爷子强行灌了一车子药,估计很快就好。”
有问题的不是他们,而是浴室里奄奄一息的蠪姪。眼看大家恢复过来,我便将蠪姪刚才所说的话重新复述一遍,顺带观察了下博施反应。小僵螽的事不能让奢比尸以及事务所知道,既要报私仇又要公事公办,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博施面无表情地走进浴室,随后传来一阵笑声,可没过几秒又变成高声求饶,撕扯嗓子喊道“不要不要”。“肥、肥瑶,你刚才说那只妖怪是母的,那会不会……”晴心联想到之前小僵螽的繁殖画面,不禁汗毛直竖。“不至于……吧,聊的时候身体几乎被啃食完,光剩个脑袋应该繁殖不了。”
一想到那个画面我忍不住恶心想吐,实在倒胃口。约莫过了五分钟,博施拿着盛放小僵螽的小盒子了走出来,祂要回事务所交代事情经过,并拜托我们照顾好户安,谈话语气像是上赶着赴死似的。“老爷子怎么办呐!大哥私下解决掉蠪姪会不会出事啊!”
“嗯,等着佛祖压祂在五指山下五百年面壁思过吧。”
“……”“我没问你孙悟空!”
晴心气得捶了祂一拳,“牛头不搭马嘴!”
“哎哟祂能有什么事呀,自家弟弟重伤不起生死未卜,没将蠪姪灵魂消弭掉便算不错了。”
“不用开庭审判什么的吗?”
轮到欠兼无语了,“别拿人类的繁文缛节与我们相提并论,况且祂一个头儿还能让谁审判。”
等等,我听到了神马!“头儿?祂是老大?”
不是说祂年纪小资历浅么,而且脾气也真不咋地。反正老爷子解释了好久我们还是不懂,最后实在没撤,以人类政府部门换算才勉强弄清。博施所在的部门,属于市级以上省级以下的独立部门,我们所在的地方归炙阳凡尘事务所管辖,而祂所在的部门并没有前缀,为此我们三人还被老爷子吐槽了。“你们这群小娃娃不长记性,明明一直说的是‘事务所’而非‘炙阳凡尘事务所’,该打!”
真冤枉啊!就算我们背下来也不清楚个中关系,哪能怪我们呀。“咦?为什么有花呀。”
我怀疑晴心是不是瞎了,进门前就一直抱着,居然现在才发现。“陈鑫晨送来的,你究竟同土豪金说了什么?”
“我……呵呵。”
这丫头和土豪金他们组了个开黑小队,但因为蠪姪的事不得不爽约,而我,则是她最好的藉口。“为什么不是他亲自送来?你都不知道我对着陈鑫晨有多尴尬。”
“他去旅游啦。”
“喔~”原来如此。“也有可能是看你有没有真的受伤。”
胥霖听后也简单分析下,给出另一个答案。“好、好像……”学霸的理解果然不一样,瞬间破案!等折腾得差不多了,老爷子让我们先回家梳洗好好歇息,等身体恢复再来接替祂,晴心则留下继续帮忙。洗澡、处理伤口、扔掉破损衣服,一套流程下来耗费一个多小时,没等躺到床上蓟魏辉居然打来电话,这是真见鬼了!“三班那个男跟你告白?”
啥玩意?我一时间没听懂,“谁跟我告白啊。”
“陈鑫晨!”
“神经病!”
“卫宇玲朋友圈,放了陈鑫晨给你送花的照片,你自己看吧。顺便提醒你句,老张评论里问情况了,自己保重。”
我!就!无!语!“服了!陈鑫晨是帮土豪金送花,怎么变成告白了。”
“钟胜金向你告白?”
蓟魏辉似乎对这个更为惊讶。“……”我怎么会喜欢这个白痴的,“你觉得可能吗!是他听晴心说我撞车了,伤得有点严重,他人又在外地旅游,才让陈鑫晨探病,花还是百合花呢,谁告白用百合花呀!”
照片我看到了,像是人在远处进行偷拍,以至于花只看到颜色看不出品种。“你撞车了?什么时候撞的?”
“昨天。”
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跟他解释那么多,可能被冤枉了有点气。“放假第一天你就撞车,下午记得去买个彩票。”
电话那头传来了闷笑声,听得我一阵恍惚,以为我俩和好了。“行啦,我挂电话了。”
我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想要清醒清醒,人呐,不能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