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北四十里,曰霍山,其木多榖[gǔ]。有兽焉,其状如狸,而白尾有鬣,名曰‘朏朏’,养之可以已忧。——《山海经·中山经》“呃……老爷子,你说祂们整这么多是为了繁育?”
晴心疑惑地看着户安,联想起之前那事,“和之前鬼爪螺侵犯舅舅有关吗?”
“什么侵犯?”
胥霖彻底震惊了。“不不不没得逞你放心!被我们阻止了。”
好在晴心反应过来后立刻解释,要不然这小呆瓜得毁了舅舅声誉。“不全是为了繁育,”欠兼叹了口气,颇感无奈道,“祂们目的究竟是何许,我也猜不透。”
说罢,还偷瞄了户安一眼。“你看他做什么?”
晴心可真是个直心眼,“所以跟他有关系?”
此话一出,胥霖连忙后退几步。“等等!这和我有屁关系呀,我也是第一次啊。”
户安憋屈,他可真是冤枉的。欠兼思索半刻,刚想张口便被胥霖打断,“是那辆车吗?”
“不是。”
晴心与欠兼不约而同地否决。晴心是因为车子外形不对,欠兼则是因为车内气息不对。“有没有一种可能,受害者不止富瑶一个?”
胥霖提出的假设顿时惊住所有人。“若真如此,此事也非我们能解决,唉,将人寻回后迅速离开吧,其余的通知事务所。”
眼下数欠兼资历最深,是唯一的老前辈,既然祂搞不掂,作为小喽啰的他们还是赶紧逃吧。“我同意!反正肥——”户安话未说完,前方林子突然飞出一团毛球,狠狠地砸在胥霖胸膛,疼得他咿呀乱叫。“朏朏?!”
欠兼震惊,“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户安诧异地朝着朏朏来的方位走了几步又折回,随后单手拎起这只外表看似人畜无害的小东西,“什么情况?祂是自己飞出来还是被谁丢出来的?”
“有区别?”
两个可怜的人类娃此时与户安离天九丈远,扯着嗓子对吼。“你们溜得也太快了吧,”户安无奈,“你看祂样子像是会飞的吗,况且这小家伙能解忧除虑,我们都求之不得,谁又舍得驱赶祂。”
欠兼顺着往下说,“祂出现的场合时机大有问题,朏朏一族的栖息地距离这将近三千里(将近1500公里,今山西省内),凭祂的能耐,孤身来到此处的可能性几近为零。”
听到小家伙无害后,两人又靠了过来,与此同时胥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会不会……它是跟车过来的?不知怎的被困在车上,直到刚刚才被发现……”欠兼好似明白了什么,连忙上前嗅了嗅,随后失望说道,“说对一半,只是祂粘有的是其他人类的血味,并非瑶丫头的气息。”
“等、等下,什么意思啊?”
晴心内心顿时冒起了不好的预感。“意思是,捉走富瑶的家伙已经杀害过其他人类。”
胥霖听懂了,然而内心愈加慌乱了。此时晴心的电话突然响了,匆忙应付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完蛋!老张打给肥瑶没人接,刚打来问我们在哪,说是大家已经回去了想提早出发,怎么办呐。”
场面一度安静了几分钟,直到晴心第二次电话响起,欠兼才给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解决办法。“你还能冒充肥瑶?”
晴心听后满腹狐疑,“刚才说什么气场气息转……什么来着,好使吗?会被揭穿吗?”
欠兼因为自身的特殊性,可以将自己的气场气息扭曲,短时间内冒充为其他人,“一般不容易被发现,只是我从未铭刻过瑶丫头的气息,从这小子身上提取气息又不太纯正,所以……存在这个可能性。”
欠兼瞧见他们疑惑的模样,顺带将稚引的事情解释一遍。胥霖虽然不明白个中的所以然,但还是捉到了重点,“既然是你的东西,不能靠反追踪找到富瑶吗?”
户安无奈摊手,若是能反向追踪自己何至于陪他们折腾,“上天只给了我存放权,没有给我使用权,我哥倒是可以,奈何祂不在。”
胥霖继续问,“老前辈,你刚才说的操作会产生副作用吗?就是不好的后果。”
“纵使气息不纯,但三五日内还是无碍的,倘若久了,只怕旁人分不清她是人是犬。”
“三五天?今天要是找不到恐怕凶多吉少了。”
户安心里也慌,倒不是害怕转移稚引之事被事务所发现,只是对未知且无法掌控的事情感到不忿与无奈。“你俩跟着祂回去,怎么圆谎怎么救场你们看着办。”
晴心哀嚎,“干脆坦白肥瑶不见,让警察搜山找吧,再不然说她跟你私奔,好过现在这么无助。”
“不行,”胥霖的否决多少让在场三人感到意外,“事态发展已经不是人类可以控制了,若对方真是活了上千年的妖怪,警察去了也是白送人头,说不准还会造成社会恐慌。”
“你、你你分数比我高,我听你的。”
晴心想不出反驳的话,只能按他说的办。“那我们走了,你怎么办?你一个人怎么找肥瑶?呃,算了,我们在也不见得能找到她。”
一套自问自答把户安逗笑了,“安心啦,我也不是毫无端倪,祂们的目的多少猜到点,再说了我还有杀手锏——博施,嘿嘿。”
其实要找到人不难,大不了极限一换一,变回原身等对方来捉,只是不清楚对方实力与人数情况下贸然行动,过于危险。决定实施后,几人快速商量了对策与话术,离开前户安顺手将朏朏塞给了胥霖,“除肥瑶外,属你体质最为特殊,祂的存在好歹能替你分流。”
胥霖听得一头雾水,但终究出发点是好的,他也就没拒绝了。户安目送三人离开,待他们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祂纵身一跃,瞬间化成一只独眼的三尾异兽,仰天长吼发出了震耳发聩的叫声后,便猛然朝着树干撞去,连连撞倒了好几棵树才罢休,随后又一头栽倒在树下,旁人看起来像是大战过后受伤晕厥,可若是注意到祂脑袋上那颗不安分转动着地眼珠子,分明能看出祂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