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高耸的城墙挡住了斜射过来的阳光,三月的天气在和熙的阳光下带着几分暖意融融的感觉,不过在城墙的背阴处,依然可以感受到那种阴冷,凉嗖嗖的,寒风入骨。八一中?文网?w≈w≤w.
姜维就在城墙下的一处甬道之中,他戴着厚重的头盔,大半个脸都被头盔的帽沿所遮蔽着,整个人也全部处在阴影之中,那些站在阳光之下的人,根本就看到姜维的脸。
姜维的目光有些阴冷,他看着缓慢在向开阳门移动着的皇帝车驾,双目之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冷,也有些僵直,不过确实看到他在笑。
连姜维都没有想到,今天他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站在这儿,以他的地位,完本是应当陪在圣驾的一侧,在鼓乐齐鸣的仪仗队列之中,去参加万众瞩目的祭天大典。
但姜维却选择了一条不同的道路,他要在开阳门,动兵谏,用武力来胁迫皇帝交出帝位,当然接受帝位的并不是姜维自己,如果是他想要当皇帝的话,那就是不是兵谏而产谋反了。
姜维是要力推新兴王刘恂来继承皇位的,做为皇帝刘禅之的皇子,刘恂是完全具备继承皇位的资格的,不管将来刘恂以何种方式来登上帝位,他也是名正言顺的。
但此刻内心深处,姜维却隐然有一种惶惑,就算是名正言顺,但使用这种兵谏的手段,姜维都不知道将来的史书上,将来给自己留下如何的一笔,是功还是过,是罪还是罚,姜维无法知晓,看来这千秋功罪,还得由后人去评说了。
宁随站在了姜维的身后,拱手道:“大将军,一切都已经准备停当了,大约一柱香之后,陛下的舆驾就会到达开阳门,何时动手请大将军下令吧。”
姜维沉声地道:“传令下去,严禁擅自行动,一切听候某的命令再行动作,违令者立斩!”
“诺!”宁随俯听令。姜维素来有治军严谨的传统,令行禁止,言出法随,任何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就算是姜维今天的行动是别有目的,采用的手段更是出人意表,但在姜维的一声令下,他所属的军队依然会无条件的执行他的命令,可见姜维的治军能力如何了。
姜维到了现在,依然保持着那份冷静,多少年的戎马生涯,让他处惊不变,今天的兵谏行动,姜维已经做了周密而细致的布署,这种细致,几乎达到了极致,姜维就连埋伏的军队的每一个位置,他都亲自过问过,尽可能地做到料无遗算。
象今天这样的行动,姜维必须要保证它的成功,那绝对是没有任何重来的机会的,必须要一举成功,一旦失败,那就是万劫不复。姜维曾经无数次的北伐过,但几乎每一次都是铩羽而归,但北伐行动可以失败,失败了也可以重新来过,可是今天的兵谏,则必须要成功,容不得任何一点点的差错。
说实话,在姜维的心中,还是有着压力的,成败利驽,在此一举,看着圣驾一步步地向着开阳门而来,姜维的心弦为之颤动了一下,他挥起了右臂,但却久久地没有落下来,
在他身边,那些士兵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那一声军令的下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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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开阳门,刘恂的表情变得焦灼起来,他所乘坐的车驾是排在刘谌的后面的,如果在平时,这种排位顺序完全是合乎情理的,毕竟刘谌是皇五子,而刘恂是皇六子,先长后幼,是非常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此时此刻,刘恂却变得敏感的了,一次小小的排位,却深深地刺激着他的神经,在他看来,这样的排序将最终决定着皇位的归属,是何其地重要啊!
而现在他排在了刘谌的后面,这种排序的方式,让他浑身地感到不舒服,刘谌就在刘禅的身后,咫尺之遥,而他刘恂却是处于一个比较远的地方,这种与皇位的距离感,让刘恂的心开始忐忑起来。
越临近于开阳门,刘恂的心跳便在加,姜维的整个兵谏计划,他是知晓的,姜维对他并没有什么隐瞒,因为事成之后,是姜维逼迫着刘禅退位,让刘恂来继位,这种场合,如果没有刘恂的出场,则谁也搞不清楚是兵谏还是叛乱。
有他刘恂在,姜维的行动便可以说是完美的,到时候,姜维的伏出兵一出,刘胤等人必然是傻了眼,他刘恂登高一呼,位及大统,成为季汉王朝的又一代统治者,是何等的畅意自在。
但刘恂却注意到了前方毫无动静的迹象,这让他心里更是一阵阵地慌,难道是计划有变,姜维临时可能改变了原计划?
但刘恂觉得有些不可能,如果姜维计划有变的话,肯定是会在第一时内就通知他的。而现在刘恂没有得到姜维的任何通知,那就证明,所有的行动还将是会按原计划进行的。
此刻刘恂身上一身的汗,让他烦躁不已,等待是如此地煎熬,让养尊处优的刘恂是从来也没有体会过,他眼光四处地移动着,身边除了那些木无表情,按步就班移动着的禁军士兵,刘恂看不出有什么任何的不同。
他的目光,落在了前面刘谌的背后上,刘谌目视着前方,根本就没有左顾右盼,他笔挺有力的背影,不禁让刘恂生出了许多的无力感,明明皇位就在眼前,刘恂却有一种可望而不及的感觉,他拿出手去抓,但这一切却是虚幻的,无论他如何的努力,都始终无法将皇位捉在自己的手心之中。
越临近于开阳门,刘恂的心便越忐忑,他害怕失败,害怕他最终会一无所有,害怕他的地位彻底地沦丧,他的心弦,紧紧地绷着,那怕是一丝极细微的变化,都将彻底地改变现在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