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落霄微微皱眉，看向了寰辰：“你要纳妾？”
寰辰没有说话，也只是看了姜娘一眼。
只瞧着姜娘微微一笑，上前来，倒是做出一副自己已经是寰辰身边的夫人模样来：“想着如今寰辰既然还俗了，那旁人有的，他也得有。我们二人的日子未必要大富大贵，也不好比旁人差了去。”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轻轻地碰了碰寰辰的手臂：“寰辰，你说是不是这道理？”
寰辰低头，一言未发。
言落霄是觉得，寰辰没有必要这样。
或许连沈之墨也认为，寰辰不需要这样。
他放下筷子，看向了寰辰：“寰辰，这是你的意思？”
寰辰也抬头，看向了沈之墨：“也许……该这样吧？既然要过正常人的生活，总要适应这些。”
沈之墨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几分：“寰辰，正常人的生活是，你可以有自己自由选择的权力。而不是别人给你什么，你就承受什么。”
言落霄也是这个意思：“寰辰，我也觉得你没必要这么着急。时间还长，往后的日子很多。你可以去慢慢适应做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一定要逼着自己立刻就做一个普通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寰辰明白。
但没等寰辰说什么，姜娘就委屈地看向了言落霄：“肖姐姐，容我这么叫你一声吧！我知道肖姐姐的意思……但……肖姐姐不能总顾着寰辰，而不顾着我吧？我知道，我的身份在你们瞧着，都配不上寰辰。可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我也想做好我的本分，成为寰辰的妻子，一个好妻子！”
她说到此，甚至微微红了眼眶：“肖姐姐，我想让寰辰尽快回归正常的生活。所以给他安排了月儿，我没有其他的心思。我知道，寰辰从保国寺出来之后，心脏只想做一个在燧火坊安心铸剑的人。我明白寰辰的许多心思，这才安排了月儿，也是寰辰同意的。”
她还看了一眼寰辰：“日后寰辰若总是不在家，阿月也能陪着我说说话，不至于叫我太孤单太寂寞。你说，是不是这样？”
言落霄是真有些无奈，她瞧出来了姜娘的意思，只觉得如此无趣。
看来啊……这姜娘是个小心眼的，日后不管是她还是沈之墨，都最好少关心寰辰，这姜娘的心里恐怕才高兴。
可让言落霄没想到的是，明明这话寰辰可以不用回答，她也不会再说。
寰辰却偏偏看了姜娘一眼，然后对言落霄和沈之墨点头：“不错，我同意了她的意思。”
连沈之墨都“投降”一般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吧！”
他还转头，给言落霄使了个眼色。
言落霄即刻明白，拿起筷子不住点头：“吃饭吧吃饭吧，不说了。来去这过日子的人是你们两个，只要你们的心里觉得成，那就是成的，也无需管我们如何。”
言落霄虽这么说，语气里却没有半点儿不高兴的意思。
寰辰看了言落霄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旁的。
这下，姜娘才欢欢喜喜地对一旁还跪在地上的阿月挥了挥手：“行了，起来吧！日后沈小将军和肖公子，那都是咱们家的客人了。你要时刻记得他们今日的支持，往后好生伺候我们，也好生伺候他们，可明白了？”
“阿月明白了。”
这孩子看着年纪小，却很懂事。
乖顺地站在了姜娘和寰辰的身旁，为他们二人添茶加饭。
言落霄忍不住轻轻摇头，看着眼前的寰辰和姜娘，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极了。
——
这一顿饭，吃的言落霄是别扭极了。
虽然不得不承认，姜娘做饭是挺好吃的。
饭后，寰辰就拉着沈之墨去找后头的铸剑师，他们总是有许多话要说。
姜娘和阿月忙碌着收拾东西，这燧火坊是言落霄的地盘，她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有了阿月，那些粗活累活姜娘自然就不做了。
言落霄却跟着阿月去了厨房，看着她在厨房里头忙忙碌碌的样子，忍不住问道：“瞧着你年纪小，今年有多大了？”
阿月没想到言落霄会跟着自己，吓得手里一个碗都差点儿摔了，忙转身就要给言落霄行礼。
言落霄这才挥了挥手：“别这么多规矩，日后见着我也不用这么多规矩。我闲来无事，随便问一问罢了。”
阿月这才放松了点儿：“我今年十六。”
果然年纪小，言落霄微微皱眉。
阿月却急忙帮着姜娘解释：“家里头将我卖了，是姜娘姐姐瞧着我可怜，才将我买回来的。我……也曾听说过寰辰大师的威名，所以想着，若是能伺候在大师的身边，也是我的福气呢！”
看样子，是姜娘早就和她说过了，要在自己的跟前儿这么说话。
言落霄反而无奈一笑：“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用这么紧张。你和姜娘日后一定能好生相处，这一点我自然明了。”
言落霄也从阿月的眼神中，看出了旁的来，反而凑近了几分阿月：“你喜欢寰辰是不是？”
这话一问出口，阿月果然就红了脸：“我……很敬佩寰辰大师。”
言落霄勾了勾唇角：“你不介意他以前的身份？”
要知道，就算是姜娘，的心里头，也总是介意寰辰的身份的。
但阿月却摇了摇头，没有半点儿介意的样子：“我不介意！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只想伺候在他的身边就好！肖姐姐也放心，我会照顾好他和夫人的所有一切。”
言落霄觉得，比起姜娘，她好像更加喜欢这个阿月。
所以她也只是对阿月笑了笑：“好，我相信你。不过以后你如果遇到了任何问题或者困难，都能来找我就是了。你忙吧，我去前头了。”
阿月点头，言落霄从后厨退出去，就瞧着从远方走来的姜娘。
比起之前，姜娘似乎多了几分自信，她笑着对言落霄道：“肖姐姐，怎么来了厨房这样的地方？是在和阿月聊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