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突然？！
瞧见了沈之墨，寰辰是后退了一步，对他们二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二位施主聊吧，小僧就先走了。”
沈之墨和双手合十，对寰辰是尊敬的：“多谢寰辰大师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
言落霄目送着寰辰离去，这才转头，微微皱眉看向了沈之墨：“不是说要在京中待十日左右吗？是出什么事了？”
只剩了他们二人，沈之墨倒是显得十分随意了起来，耸了耸肩：“这边留了旁人了，北漠那边蛮族蠢蠢欲动，我所在的军团长急召我回，我大概明儿晚上就要启程了。”
他要回北漠？还是明儿晚上？这么巧吗？
言落霄愣了愣，却被沈之墨捕捉到了她的表情：“怎么突然这个表情？有什么事情吗？”
言落霄如实点了点头：“我也要去一趟北漠找一个人，正打算这两日就出发呢。还有寰辰，我们一路同行，你若是能再等一日，咱们三人后日一早就出发如何？”
这倒是让沈之墨的眼中，毫不掩饰地出现了几分惊喜：“你们也要去北漠？！那真是凑巧了！”
“是啊！”
和沈之墨相处起来，言落霄总是觉得轻松的：“不过我只怕是我们脚程不够快，要拖你后腿呢！”
“无妨无妨。”
沈之墨摆了摆手，一改方才那愁容满面的模样：“虽说是急召我回去，却也不是那么着急。路上耽搁两三日的时间还是有的，何况如今外头这么乱，咱们三人若是能同行，也能安全些。”
他背了手，对言落霄笑道：“既是如此，那我明日就去解决我的事情了。然后明儿晚上，咱们一起找寰辰，计划一下路线，可好？”
自是没有什么不好的，不过言落霄却眼尖地看到了他负手之前的一个动作，伸了头就往他的身后看了去：“藏得什么东西啊？”
“啊……你看到了？”
沈之墨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了几分不好意思来：“没……没什么。就是个小玩意儿，还没做好，本想着若是要走了，先送给你。可既是如今要同行，便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啊呀！拿出来看看吧！”
言落霄倒是大大方方地上前，对沈之墨伸了手，实在是好奇：“一向都说沈小郡爷在军中是个混不吝的，怎么今儿这般扭扭捏捏了？虽说是去了军中，不是更该果断些吗？”
沈之墨这才将藏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言落霄瞧着，他的手心里放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
“咦？”
那石头映着头顶的月色，在沈之墨的手心里闪烁出了清透的光芒来，似是被雕琢成了一个小动物的模样，但更像是还未完成的作品，叫言落霄好奇地将其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这是……一只小猪？”
“咳咳咳——”
一旁的沈之墨，却是轻咳出声：“是……是一直老虎，只是还没完成，所以不是很明显。”
老虎啊？还真是没看出来啊！
但是为了害怕打击到沈之墨，言落霄忙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嗯，看出来了看出来了，是老虎！”
分明知道她在敷衍自己，沈之墨的嘴角却还是不由地勾了一抹笑：“这是北漠独有的石头，一般都藏在沙漠下头，北漠人叫它太阳石，因为它会反射太阳的光芒。不值钱，就是个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不过我瞧着咱们天禄不大有，便带回来了几个，想着雕个老虎叫你品鉴一番，却没成想，实在是不像。”
他何时这般谦虚了？
不过这雕工嘛……也的确是不敢恭维。
言落霄“扑哧”一笑，倒是大大方方地将这石头收进了自己的袖中：“既是如此，便多谢送礼了。”
上一世竟是不知，沈之墨是这样的好脾气，还以为他如同天京城里传言一般，当真是个混世大魔王呢！八壹中文網
既是东西也送到了，话也说定了，沈之墨便点头，看了看天色：“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好。”
言落霄送走了沈之墨，进了房子，这才将那太阳石放在烛光下细细地端详着，竟是对这沈之墨越发好奇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天京城里，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秋日里的天儿是越发地冷了起来，一早起身的时候，言落霄就打了个大喷嚏。
小梨早就给她准备了厚衣服，拂晓看着瘦弱，身体倒是不错，这么冷的天儿，竟只穿了一件单衣，却也不冷，小梨给她衣裳她都不要。
言落霄想好了，若是要上路，这两个丫头自然都是要带着在身边的。小梨她了解，身体不错，而且也能吃苦。之前还有些担心拂晓，如今瞧着，拂晓倒是可能是她们三人之中，最有耐力的一个。
起身梳洗了之后，就瞧着小梨走了过来，神色晦暗：“姑娘……今儿……是你出殡的日子，你要去城中瞧瞧吗？”
出殡？
言落霄抬眸，眉头微皱：“谁家把我的‘尸体’从京都府尹接回来了？”
小梨一边给言落霄梳着头发，一边道：“是毛家。不过虽然丧礼是毛家准备的，但是听闻是要将姑娘葬在言家的墓地之中。”
这倒是……也没有让人觉得很意外。
瞧着小梨习惯性地给自己挽发髻，言落霄伸手拉了拉小梨的手臂：“日后给我做男装，带头冠。”
小梨愣了愣，便应了下来，找出了柳庆送来的男装给言落霄换上。
虽然明儿是要走了，不过言落霄一身轻，也没有什么可交代的，便骑了马，去了天京城。
说真的，看自己“出殡”，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也不知言家如何说动了毛家，这一次对自己的葬礼，毛家倒是没有敷衍。
一早上开始就忙忙碌碌，又连夜订了一个还不错的棺木。毛家上下都挂了白绫，显然是正头夫人下葬才有的待遇。
而毛高从早上开始就低着头哭泣不止，若是不知道的，只怕是当真要以为她言落霄和毛高是多么身后的感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