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缓归缓,可事情终究还是要有一个解决的方法。
于是面对着众人,尤其是言落霄,言涛也是意有所指一般冷哼一声:“事情既是闹到了这般地步,你们也总要危机,也为咱们这言家好生想想看才是!只有几日的时间了,若是到毛高再来之时都没有办法的话,那就只能从你们几个丫头里选出一个来,嫁给毛高了!”
说罢,他便拂袖而起,倒是让言落霄觉得,他有什么资格这般生气?
言落霄是觉得,这事儿没那么容易。
果然,到了晚间的时候,言老爷子和言涛吵架的声音,便是整个言府之中都能听得到。
既是言涛自个儿都不要脸了,言老爷子也没给他脸面,只是让他跪在了书房外头的石板路上,便对他厉声责问:“好啊好啊,如今瞧着你是长本事了,将这府中闹成了这般模样不成?!”
他手里拿着一根戒尺,对准了言涛:“你说,你到底欠了那毛高多少赌资?!便是将这府中的最后一点儿东西都典当了,也决不能让咱们府中的孙女儿去替你顶这个债!”
记得上一世的时候,老爷子就很公正,虽说不喜言涛,但是在府中还是能震慑得住言涛的。可惜走得早,如今想想,当初老爷子突然暴毙而亡,说不定也不是意外呢!
所以此刻,言落霄便格外关注老爷子的一举一动。
就瞧着老爷子举起戒尺,往言涛的后背上狠狠一抽,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留。
言涛吃痛,瑟缩了一下脖子,虽说实在是觉得丢脸至极,可却不敢对老爷子有什么违逆的举动。
他只是低了头,小声道:“三万两。”
“什么?!”
老爷子后退一步,不知是真的没有听清,还是被这个数字震惊到了:“你再说一遍!”
言涛闭了闭眼,狠了狠心,才破罐子破摔了一般,大声道:“三万两!黄金!”
嘶——
饶是连言落霄的,都是要在心里倒吸一口冷气了!
便是上一世,她也不知,言涛竟然欠了那毛高这么多钱!
三万两黄金啊,只怕便是将他们这府邸都卖了也赔不起!
话说回来,他们这言府之中的一个庶女竟然能值得上三万两黄金,也是可见毛高多想要利用言涛“左相”之人脉了。
听了是三万两黄金,老爷子连连后退两步,若不是有一旁的小厮扶着,只怕是要直接栽倒过去了!
言涛则是别过头去,根本就不敢去看老爷子:“所以……所以儿子才说,将女儿嫁过去,便也是不亏的。那毛高虽说是个商人,年纪也的确大些,可却是个会疼人的。而且他去世的夫人没有给他留下一儿半女,若是咱们家的丫头嫁过去了能生养,日后总还是能在毛府之中说一不二的!”
“说一不二?哼!”
老爷子冷哼一声,即刻便看穿了言涛的心思:“我瞧着,你是想等你女儿嫁过去之后,你再去玩更方便些,再用钱也更方便些吧?”
被说中了心思,言涛将头更低了几分,也不敢反驳什么。
然而对于三万两黄金这个数字,便是言飞云生再大的气,也总是于事无补。
他只是将戒尺扔在了一边,而后对言涛冷哼道:“你就在这里跪上一日,好生想想吧!若是日后再去赌,我便打断你的双腿!”
其实言飞云未必不知道言涛从来好赌,只是因为不在乎这个儿子,所以不等到出事,便不管罢了。
然而虽然言涛是挨了打挨了罚,可实质性的问题仍旧是没有解决的:这三万两黄金,究竟要从何处而来?
于是到了晚间的时候,有一个来访者,倒是让言落霄有些意外。
“叩叩叩——”
门被敲响三声的时候,言落霄正忙着偷吃糕点。
因为言涛受罚,所以一家子都跟着他一起没有吃午饭和晚饭。
听着有人敲门,言落霄忙藏起了手中的糕点,示意小梨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却是言落霄的大哥哥言阳。
他这些日子本事有些忙碌朝中之事,连家都很少回。此刻突然回来了,又站在了言落霄的跟前儿,言落霄自是明白,是为何那三万两黄金的事情。
虽说知道,却并没有即可开了口,只是请了言阳进门:“大哥哥,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言阳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叫人关门,似是在显示他的光明正大。
请了言阳坐下,言落霄亲自给他沏茶,而后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大哥哥这么晚了来找我,可是有事?”
“是。”
言阳也不是那等拐弯抹角的人,只是轻叹一口气:“霄儿,我是为着家中之事来的。”
说是家中之事,如今家中还能有什么旁的事?
言落霄轻轻点头,却仍旧不将事情挑明:“哎……这次爹爹欠的也太多了。只怕是倾尽咱们全家之力,也未必能还得起。何况这些年咱们家中多有支出,大哥哥,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
“唔——”
言阳有些不能把握住,言落霄到底是真的不知道他今日来所谓何意,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只是想到那让人头疼的三万两黄金,言阳便必须要开口:“三妹妹,这一次来……便是为着要同你商量这事儿的!”
“我?”
言落霄微微挑眉,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言阳:“大哥哥不会是要来做说客,想将我嫁给那毛高的吧?”
“不不不!不是的!”
言阳倒是即刻就反应过来,忙对着言落霄摆手:“这自然不是。咱们言家的女儿,如何能嫁给一个开赌场的,而且还娶过妻子的老鳏夫呢?”
倒是难得听他书哦旁人这般难听,言落霄忍不住轻笑一声:“那……便是为着我母亲留下的遗物而来?”
能请的动言阳来做说客,只怕这是言飞云的意思。
连一向公正的祖父,都要来打母亲留下的遗物的念头了吗?
“咳咳——”
被看穿了心思,言阳轻咳一声:“霄儿,你看,如今是咱们家有难呢!爹爹这些年……将家中钱财败落许多,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我也不能求到你的头上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