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天，鹿灵灵去了戏园子听戏。跟随者：墨沐苏，沈万千。
据当时在场的人说，第一次见那么多的打赏，银子，金叶子，金瓜子，簪子首饰，几乎要把唱戏的台子铺满。
第三天，鹿灵灵偶然经过卖画的铺子。同样偶然经过的：墨沐苏，沈万千。
据说老板卖出了从业几十年来最高纪录，整整一个铺子，最后只剩下了几张白纸。
第四日，鹿灵灵去了京城卖各种小东西的西市。同行者：墨沐苏，沈万千。
有无数人为证，那日那条街，凡是卖东西的小贩儿，就没有一个没有做成买卖，没有留下一件货物就回家的。
京城中，每天都发生着不少的事情。譬如哪个大臣触犯了圣颜，被贬官抄家啦；或者哪家和哪家结亲啦，亦或者是哪家的世家子弟流连花楼，被自己老子打断腿啦等等等等。
可是鹿灵灵三人的事迹，愣是突破了这重重信息，传的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与此同时，一段关于三个人的爱恨纠缠的故事，也已经出现了多个版本，在各大茶楼，由说书先生声情并茂地进行演绎。
“上回说道，痴情王爷一见佳人误终身，奈何另一人却对佳人有救命之恩，三人的爱恨纠缠，就此展开。书接上回……”
二楼的雅间里，鹿灵灵喝着茶，听着下面说书先生一连串都不带喘气的输出，沉默了。
爱而不得？辗转反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都你找人编的？”
“初稿是，还是高手在民间啊——”
墨沐苏喝了口茶，深藏功与名。
“可真是有你的啊——”
得，她还能说什么？
高手确实在“民间”。
“话说，这拼了几天财力，你还能不能行了啊？该不会早已经把王府搬空了吧？”
鹿灵灵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看着墨沐苏，传言有夸大，可是真金白银确实是花出去了，沈万千是京城首富暂且不说，这货目前就是一个王爷，能多有钱？
“是啊，把家底都掏空了，灵灵你的小库房，却是怕东西堆的满的，都没有落脚的地方了吧。”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我告诉你啊，我真是几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真金白银呢！哎，只可惜不能带走啊——”
那小库房满的，何止落不了脚，连灰都落不了了好吗！
“不过你也别气馁啊，赶明儿我就偷偷卖一些，然后补贴给你，姐姐如今也是有钱人了，姐姐养你啊——”
鹿灵灵笑得花枝乱颤，墨沐苏本来就生的白净，此刻是越看越像小白脸儿。
原来，这就是姐姐的快乐啊——
“好啊，那我可就等着灵灵你养我了——”
“好说好说。”
鹿灵灵还沉浸在富婆的快感当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墨沐苏眼中的挪移之色。
他家的傻丫头现如今都有这个觉悟了，他，私心甚慰啊。
“咳咳，说回正经的啊，沈万千已经开始着手对付那几家了，咱们的进程也要加快了。”
说起这来，鹿灵灵也是蛮佩服沈万千的，一边忙着和墨沐苏斗法，这另外一边报仇的事儿，可是也一点儿都没有耽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挖好了坑，就等着那几家人往里面钻了。
“这样啊，”墨沐苏沉思了一下，接着说道：“不如，灵灵你今日就搬来我的王府住吧。”
“这么猛吗？”
“出其不意方能攻其无备嘛，我这就叫人去传信。”
“行吧——”鹿灵灵又抽空听了一耳朵楼下说书的进度，已经讲到京城首富和王爷二人“冲冠一怒”豪掷千金了。
楼下坐着听的人，那全都是聚精会神，连瓜子都忘了吃了。
估计赶明儿，就又有新的话本子素材了。
看看，她可谓是凭借着一己之力，带动了帝都的文娱事业。这是多么大的牺牲与贡献啊！
*
鹿灵灵跟着墨沐苏回了王府，被墨沐苏派去通知的人此刻正在沈府。
“去了王府？”
“是，是啊，老爷，这可怎么办呢！鹿姑娘肯定是被逼着去了王府的！”
老管家急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就差团团转了。
那可是他们沈府未来的女主人，就这么被逼着去了王府，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就这么去了男子的府上，这要是传出去，可怎么得了啊！
“王府来的人呢？”
“回老爷，还在呢，说是要拿一些东西，小的也不敢妄动，就让人现在前厅喝着茶了。”
拿东西？
“让小厮带着人去。”
“老爷，这……”
老管家一下子没听明白。
老爷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啊！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难道是生鹿姑娘的气了？
“还不快去？”
“是，小的这就去！”
老管家还想着说点儿啥，但是也不知道该咋说，只能领命下去了。
从二去了鹿灵灵的院子，按照鹿灵灵的吩咐随便拿了些东西，便离开了。
还真的是随便拿了些什么。按鹿灵灵的话说，重点不在拿了什么，重点是要让沈万千觉得，她这一去，是自己愿意的。
毕竟，如果不是自己愿意的，哪儿还能想着拿东西呢？
显然，沈万千也想到了。
“难道，这样的前景，是你想要的吗？”
书房中，沈万千自己坐着，喃喃道。
不！不会的！
她是那么向往自由的一个人，以前常和自己说的，就是以后想要去哪儿去哪儿，那深宅大院的日子，她又怎么会喜欢！
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沈万千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明白。
第二日，茶馆里，果真如同鹿灵灵所料想的，传遍了她进了王府的事情。
“王爷为佳人，是挥却千金，默默付出，终于，是感动了佳人，而另一边，在一个黑夜，下人们只看到另一个伤心人，独自在漆黑的屋内独坐了一夜，暗叹夜长。”
“哎，一个是王爷，一个是首富，两个都是不凡的人物，要是让我选，我也很难选啊——”
京城现如今最流行的活动，就是到茶楼听说书的讲鹿灵灵三人的爱情故事。此刻，说书先生说罢，下面就议论了开来。
“哎，我还是蛮期待首富沈万千的，你们想啊，一个是落魄农家女，一个是富可敌国的痴情救命恩人，多完美的一对啊！可惜啊，半路杀出来一个王爷。”
“非也非也，我就觉得王爷才是官配！一个是民间女子，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室王爷，这是多么坚贞不渝的爱情啊——”
“哎——”
“哎——”
“如此痴情的人，怎么就没让我们碰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