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师兄,咋啦?”
果篮子三个小弟正在观战,从未见过对方如此模样。
严鸣茫然抬起头,看到小机灵,大脑中突然划过一道灵光。
姓方的,不是,方师兄回来了。
正在赶往这里。
表哥,别怪表弟我落井下石,我只想自救,将功赎罪。
一旦我做得这些事传到方师兄耳中,怕是在南斗仙门再无立足之地。
表哥,呸,伏泽,你把握不住的。
多谢表哥为我做最后一件事,我严鸣感激不尽。
念头通达,心情顺畅。
严鸣走向擂台,雄赳赳气昂昂。
自然而然,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由内而外燃了起来。
无数人目光转移到他身上,眼带困惑。
“这人不是伏师兄的表弟吗?好像叫严鸣。”
“他上去干嘛?”
“这严鸣极为听从他表哥的话,莫非有什么后手?”
伏泽皱紧眉头,心中对这表弟,大为不快。
现在是什么时候,也上来捣乱。
不懂事!
他当即呵斥道:“你来干嘛吗?下去。”
“丢人现眼的东西!”
严鸣在李四几人附近站定,闻言,眼中出现怒色。
平日里作威作福,耀武扬威的就算了。
表弟我大度。
现在方师兄都回来了,自己都死到临头,还他娘的嚣张。
“你给我闭嘴!”
严鸣怒目而视,大声喝道。
“快把我武师兄放下!”
“我武师兄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伏泽,你担当得起吗?”
其声如雷,义正言辞。
炸在众人心头。
严鸣说完,不忘给李四等人,送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你说什么?”
伏泽下意识出声,难以置信道:“你这狗东西,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又有何妨!”
“姓伏,快把我武师兄放下。”严鸣大吼。
“一旦我武师兄有任何不测,老子和你没完。”
钟坊眨了眨铜铃大眼,无比错愕。
此刻的严鸣好似化为正义使者,眼里有光,正在审判世间罪恶。
赵玉雅趁伏泽愣神之际,迅速救下武师兄。
赵德文给他喂下一粒丹药,拜托一个同门,送往斗峰。
方源赶来之际,远远见到此幕,放下心来。
他找了个不惹人注意的角落,神色未明,看向擂台。
殊不知,严鸣早已经放有一份心思在场外,余光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此刻,见到梅山方师兄果真到场,犹如秤砣在心,心中大定。
只要表现得好,和表哥拉开关系,定能洗刷一波。
没准方师兄还愿意带我混。
严鸣收回心思,脸色不善:“姓伏的,同门切磋,为何如此狠毒?”
“说,你究竟是何居心?”
伏泽勃然色变:“猪狗不如的东西,闭嘴。”
“猪狗不如?闭嘴?”
严鸣本就对这表哥有些不满,这句话,更是瞬间刺激到他。
“好,好得很啊。”
“我他娘的,多年以来,在你这鞍前马后,服侍伺候好你。”
“结果就得来一个猪狗不如?”
伏泽心中一个咯噔,大感不妙。
严鸣望向擂台,双目瞬间赤红。
只觉得多年以来,积压的无尽屈辱,今日点燃。
心头的火气蹭蹭冒起,恨不得立马爆发出来。
他撸起袖子,跳起来,高声大骂道:“平日里道貌岸然,背地里阴狠歹毒。”
“姓伏的,你真他娘的虚伪。”
“心爱的女人,不喜欢你!”
“你他娘的倒是找自身原因啊,把脾气发到我们身上,什么玩意儿!”
伏泽的脸,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气得手指发抖:“狗东西,满嘴胡言,想死吗?”
“天赋没有方师兄好,实力比不上方师兄,就连魅力也多有不如。”
“每日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恶心!”
“看不起这,瞧不起那,鼻孔朝天,难怪赵师姐喜欢方师兄。”
“方师兄不在,你就把气撒在武师兄等人身上。”
“你还有脸吗?”
严鸣越说越气,语速越来越快。
“逼老子敲诈同门,暗中打伤郑师兄。”
“借寒冥石,逼迫武师兄。”
“说,你为何如此歹毒,为何要如此害我。”
“我只想做个向上青年,好好修行,我招谁惹谁了啊!”
严鸣忽然嚎啕大哭起来,余光不忘瞥向某个角落。
赵德文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李四和郑英郡目光对视,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观众席上,众人都被严鸣这一幕惊呆,张开的嘴巴,久久没有闭合。
“老子上次被严鸣敲诈一千灵石,原来是伏狗在背后指使。”
“伏师兄竟然是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吧!”
“窝草,畜生啊,有这样的表哥吗?”
“严师弟,不哭,站起来。”
“瞎了老娘狗眼,长得人模却是狗样。”
“还我灵石……”
擂台上的防护禁制不知何时降下。
人潮汹涌,义愤填膺。
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一阵天旋地转,伏泽脸色煞白,体内气息走岔。
喉咙一松,喷出大口鲜血。
胸前白衫,尽染血梅。
他伸手指向严鸣,强行咽下一口气,走近对方。
“你想干嘛?”
严鸣注意到表哥眼神中的凶光,心底生出浓浓的惧意。
想要逃离,腿脚此刻却不灵活,摔倒在地,身上的绿袍,沾满灰尘。
尖吼道:“你别过来!”
“郑师兄,李师兄,我知道错了……呜呜……帮我拦住他……”
钟坊见状,跨出一步。
李四拉住了他,暗中摇摇头。
“方师兄救我,我知道你在,救我……”
严鸣脸上,眼泪鼻涕四处横流。
伏泽一步步走近,抬起手,一巴掌,扇了出去。
前者如遭重噬,胸前凹陷,身子如折线风筝抛飞,喷出大口鲜血。
“表……哥……饶……”
“杀我……门规……处置……”
伏泽置若未闻,只是一掌一掌扇了过去。
直到这个时候,还不见方源的身影,严鸣知道,方师兄是不会出面的了。
心如死灰。
“执法长老来了!”有人叫道。
“再不来都要出人命了。”
严庆听到人群中的声音,心中一松。
看来擂台上已经完事,今日来,走个过场就好。
前几日,严鸣这小子特意找到他说起这事,叫他晚点露面。
他哪里不知道其中的猫腻。
伏泽和严鸣,都是自家子侄,一件小事,照顾一二又何妨。
但是,既然露面了,该有的程序还是要走。
严庆快步上前,呵斥道:“伏泽,如此行径,你该当何为?”
随意瞥了眼地上之人,衣服有些熟悉,没有在意。
哪知道,对方根本没有理他的意思,又一掌,朝地上之人打去。
严庆心中闪过不悦,沉声喝道:“我说,住手!”
当着我这个执法长老的面,还下重手!
哪怕是自家人,也太过放肆。
伏泽闻言,这才停下手,冷着一张脸,一声不吭。
“严叔……救……我……”严鸣眼神微阖,晕了过去。
“伏泽,你为何与武安……严小子,怎么是你?”
严庆大吃一惊,俯身上前,一探之下。
发现严鸣经脉寸断,根基大毁,非大造化不可恢复。
这可是自家大哥的儿子,自己的亲侄儿啊。竟被打的如此凄惨。
严庆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抬起头,斥问道:“伏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该死!”
“放肆!”严庆勃然大怒,执法长老的威严赫然升起。
“他可是你表弟!”
“表弟又如何?””
“你要罚我?”双目对视,伏泽丝毫不惧:“你敢罚我?”
“你……”严庆双脸铁青,指着对方,说不出话来。
他确实不敢太过分,伏家实力远超严家。
“伏泽,今日你伤害同门,念在你是初犯,罚门俸三年。”
“长老,武师兄也被他打成重伤,十分严重。”赵德文喊道。
严庆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道:“我说,罚俸三年,你没听清楚吗?”
“长老是搞错了吗?”
场下议论纷纷。
“怎么可以这样。”
“这不公平!”
“凭什么只罚俸三年,最近一次犯妨害同门之罪的人,罚俸五年,还被罚去九寒石窟一年。”赵德文据理力争,忿忿不平。
“对,凭什么?”钟坊几人严厉喝道。
严庆本就心中无比烦躁,闻言更是怒火欲爆。
他望向眼前几人,双目冰冷,一字字挤出牙缝:“你们是想挑战本执法长老威严?”
"挑战门规吗?"
众人嗫声。
“大长老到……”
一个声音从场外传来,引来无数人注意。
赵德文寻声望去,呆如木鸡。
方源跟在大长老身后,朝底下几人眨了眨眼睛。刚才就是他喊出声的。
“掌门令,弟子伏泽,不修德行,不守门规,残害同门,今罚九寒石窟静修三年,即刻前往,不得有误。”
“执法长老严庆,知法犯法,肆意妄为,今免去执法长老一职,九寒石窟思过一年。”
……
“向院首,李院首,武师兄怎么样了?”
方源和李四等人已经院内等候两天。
直到现在,房门才从屋内打开。
向院首脸上还带有余怒,“这愣货,捡回来一条命,还死不了。”
此话一出,明显可以看到院内几人如释重负,深深呼出口气。
方源见到李院首眉间仍是郁郁,小心试探问道:“李院首,武师兄具体情况如何?”
后者闻言,苦笑道:“多亏赵丫头。”
“老夫才能吊住他一口气,但是,人算是废了。”
李院首摇头长叹。
“什么,废了?”
仇霸天从院外匆匆走进来,闻言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