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中,东皇太一最大,在其之下是大司命、少司命,还有一堆“司”开头的神明。
比如:司禄、司祸、司慎、司怪、司褨(suo)、司救。
再往下还有司户、司灶、司门、司井等。
至于上古先民对这些“司”字头的神明什么心理,我们可以参照这个职位——司机!
某种意义上讲,司机和上面那些“司”字头的神明是差不多的道理。
司:本义指职掌,主管。
机:本义是树木名,即桤树木,引申为几案,小桌子等,也可以引申为机关。
古人眼中,车就是木头制作的机关。
“司机”这个词的意思就很好理解了,掌握机关的人。
只是到了后来,普通马车、驴车已经称不上“机关”了,他们的掌控者也就成了“车夫”。
内燃机驱动的汽车更符合“机关”的概念,所以掌管汽车的车夫就重新成了“司机”。
司机的地位高不高?
肯定是高的!
汽车行驶的时候,他掌握着一车人的性命。
他随便打个喷嚏、打个小盹,一车人都得去地府报到。
毫不客气的说,司机跟神一样,掌握着所有乘客的性命。
但是司机一个月能挣多少钱,一顿饭能吃几个菜,全都是乘客们说了算。
那些“司”字头的神也一样。
一个月上几次香,供品里有没有鸡,有没有猪头,全是信徒说了算。
司机不好好干活,甚至背地里搞小动作,那就开除,再换一个。
但是处理不好的话,司机也有可能妨害主人。
比如历史上最著名的司机背刺。
就在一百年前,楚国联合宋国要来攻打郑国。
大战前夜,主帅华元为了鼓舞士气,决定改善一下将士们的伙食。
他下令厨师宰羊,熬成鲜美滋补的羊肉汤,给每位将士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让他们补养一下身体,养足精神,准备第二天的战斗。
但是,华元忘记了一个人——他的车夫羊斟。
所有人都分到了汤,唯独少了羊斟的。
羊斟心想:我虽然是个车夫,不用拿着兵器在两军阵前厮杀。可要是没有我给你赶马车,你怎么打仗啊?现如今上至大将,下至小卒都美美地喝着羊肉汤,唯独不给我喝。华元你什么意思,难道我给你驾车那么多年,任劳任怨,到头来连一碗羊肉汤都没得喝吗?
于是第二天,双方交战激烈的时候,羊斟突然将车调转方向,郑国的军营赶,把自家主帅送给了对手。
也正是从这个时候起,当官的都明白了一件事。
你可以对所有下属不好,他们再抱怨,也只是不好好办差。
你要是对司机不好,抱歉,他随时能要了你的命。
岳川上辈子的世界里也一样。
一个单位里,除了一把手,谁最大?
你以为是二把手?
不,是一把手的秘书和司机。
二把手办不了的事,司机或许能帮你办成。
所以,古人祭祀鬼神跟聘用司机是一个道理。
能干活,你才可以享受祭祀。
不干活,那就随时收拾铺盖滚蛋。
不信,你看看历朝历代门神的变化。
初起时,人们以“桃人饰门”、“画虎于门”、“户贴画鸡”等非人格化的神来守卫门户。
再然后是人格化的门神是“神荼、郁垒”。
然后几经变化,张飞、关羽;秦琼、尉迟敬德,也都担任过这个职位。
有可能是上一个保安不好好干活。
但也有可能是他们找到了更好的保安队长。
上古先民时代,人和鬼神是平等的契约关系,或者雇佣关系。
因为人族是人,是天地之间的主角,是人皇的子民。
但是随着人皇消亡,人族气运逐渐消散。
那些“司”字头的神明也纷纷生出变化。
一个个不好好干活了,开始吃空饷了。
而且一吃就是几百年。
原本应该随时待命、有求必应。
实际上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于是有人痛骂道:我在佛前苦苦求了五百年。
唉……
怎么说呢?
人族自己贬低自己,跟舔狗一样,越是得不到就越舔,越舔越得不到。
到最后这逐渐成了一种风气。
所有“司”字头的神都开始摆烂。
刚开始,哪个房地产商敢搞“公摊”?后来全都搞公摊。
刚开始,哪个金店敢搞“工艺费”?后来全都搞工艺费。
为什么?
因为有人买单!
因为总有人跪在地上苦苦求了五百年。
无良商家都是被消费者惯出来的毛病。
鬼神也一样。
但是在岳川这里,一切都不一样了!
《鬼神》卷,岳川明确了鬼神存在的意义,存在的价值。
这既是鬼神们的史料,又是鬼神与人族的契约。
时代会变,但这个契约不会变。
华夏不养闲神,更不养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闲神。
而鬼神卷第一页。
岳川交给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