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我分不清她的真假,不过她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我看清了真假。“诶呀!”
她装作不小心将酒水洒在我的鞋子上,快速递过纸巾给我。“我喝得有点晕了,你快擦擦。”
我接过纸巾蹲下去擦鞋的时候,她快速的调换了桌上的两个箱子,更是为了添加重量,还在比较轻的箱子里面塞了块砖头。她不知道的是。我们做老千的,尤其是上赌桌的时候,会利用一切的反光物质观看对方的底牌。眼镜、扣钮、发夹……一切只要稍微带点反光的东西,我都可以透过它们看到对手的底牌。我蹲下擦鞋的时候,通过皮鞋的亮面,清晰看到了她换皮箱的整个动作。“这个娘们还真奸诈!”
“先利用感性的话让我分心再换箱子,不耍她一下,她还真以为我好骗。”
我给足她调换皮箱的时间,慢悠悠的擦好皮鞋,然后站起身来,特意将挂在胸口的天珠晃动了一下。方芳看到天珠,果然两眼发亮。我知道这是她眼神里面的贪欲在发亮,她已经对我的“九眼天珠”动心。果然,她从后面一把抱紧了我,用着充满诱惑的声音说道:“不要走了,留下来。”
“我们两个一起掌控王朗留下来的地盘,我们会是最合拍的一对!”
如果不是我已经看清她的目的,还真会被她骗得敞开心扉。“我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
“我们都是贪婪、强势的人,注定了不能一起。”
“我可以为了你改变。”
“你不会的。”
就在我们都在假装挣扎之中,方芳已经转到我身前来,埋头在我胸口,紧紧的抱着我。她说话的时候,嘴里的刀片已经割断了我脖子上挂着天珠的红绳。没错,就是刀片!一般的小偷嘴里都可以含刀片,并且说话、喝水都不影响,厉害一些的还可以含五片刀片。方芳的偷技比她的千术更加厉害,这一点从她悄然无声的把王朗怀里手枪的弹夹取走就可以知道。方芳假装捉紧我、躺在我胸口,用刀片悄然无声割断了红绳,又把天珠含进了嘴里。她以为我一无所知,其实我一清二楚。她在盗天珠的时候,我也瞧瞧的将桌上的两个皮箱调换了位置。我们的目的都达到了,自然也不再演戏,各自分开。“你说得对,我们这个年纪、这种性子现在确实不合适在一起,可能那一天我想退隐了,我会去找你。”
“那我等你。”
我拿起箱子,转身离开。这一次,方芳果然不再挽留我。我一出仓库,快速脱了鞋,绕道仓库背后,爬上换气窗,只见方芳从嘴里吐出天珠,高兴得手舞足蹈却不敢发出声音。她谨慎的跑到仓库门外,确认不见了我的踪迹,才是高兴的击掌。啪!“爽!”
“九眼天珠也被我搞到了,这一回赚大发了!”
她欢乐得像只兔子一样的跑到桌边,吹着口哨将皮箱打开,哨声骤停。“钱呢?”
“他爸爸!”
方芳气得叉腰跺脚,嘴里口吐芬芳,问候了我全家女性一分多钟,火气才消减一些。“好你个张五宝,居然给我来个偷天换日!”
她气愤的抛了一下手里的天珠,又自我安慰说道:“幸亏我把他天珠弄来了,也没血亏。”
我在换气窗上面看得清清楚楚,捂嘴发笑,慢慢的拿出手机来,编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然后马上就关了手机。哔、哔……方芳拿出手机,打开我发过去的短信。我发过去的短信就寥寥几个字,内容不多、伤害却很大:“天珠是假的,沸水一烫染料自掉。”
方芳看着短信怔怔发神,口里喃喃自语:“呸,想骗老娘,没那么容易!”
“这绝对又是计中计,天珠绝对是真的!”
她一开始还在自我安慰,可反复看了好几遍短信,终于还是忍不住烧了一壶开水,将天珠浸泡里面。不一会,天珠上面的染料散开来,一壶水都变了色。嘭!方芳气愤的将开水壶打翻地上,仰天咆哮。“张五宝,你混蛋!”
她像一头发狂的母狮,气冲冲的奔跑出仓库。不一会,外面就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我在气窗上面又躲了好几分钟,确定她真是开车去追我了,才是跳下来,捡起地上的五眼天珠。五眼天珠的价值虽然和九眼天珠的价值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可在小也是肉,一点不留给方芳。我重新将天珠挂回脖子上,扬长而去。……我打车回去,不过没有回去出租屋,估计这个时候方芳还在出租屋外面堵我。我直接去了苏媚家。我租的农民房附近好几栋都是苏媚的产业,她这样的富婆自然不可能在住在城中村。她住的地方是和城中村一街之隔——均价一万多一平的富人小区。要知道,现在可是人均工资不够一千的两千年。小区外面我就被保安拦下了,不愧为一万一平的豪宅,安保就是不一样。我直接拨通了苏媚的电话,她好像预料到我今天会找她,并没有多说就让保安放行。进入小区之后,地面上停的不是奔驰就是宝马。不过想想也是,普通人不吃不喝十年才能买到一个厕所的小区,左右邻居开的都是德系车,你开一辆日系车进来,自己都觉得丢脸。我直接电梯上到23楼的大平层。“你来了。”
我出电梯到时候,苏媚正在镜子前挑鞋。“媚姐,你要出去?”
“你来找我不是要我陪你去古玩店赎那个玉佩?”
“对……对。”
我有些诧异问道:“不过你怎么就确定我凑够了三十万?”
苏媚淡然一笑,反问道:“如果你真没凑够钱,还会来找我吗?”
“会……会吧。”
“哦?”
显然我的答案超出她的意料。“为什么?”
“玉佩我是志在必得,没钱我就只能来卖身给你这个富婆了。”
苏媚一阵咯咯大笑,过来挑起我的下巴,盯着我的眼睛,说道:“这小模样,二十万也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