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柳动弹了两下,发现自己被长姐给裹得太多衣服了。
淑梅又看了下,确认妹妹确实不好走动,这才将刚才穿的棉衣给脱了下来。
这件棉衣找的是张柳氏的,也就是三个孩子的娘亲。
淑梅将衣服叠好又放了回去,确认妹妹不会被冻到,才出了家门。
“冷不,柳儿?”
淑梅再次低头问淑柳。
“长姐,不冷。”
淑柳扬起吹得红扑扑的小脸,脆声回答了长姐的话。
她们是搭的过路的牛车去的镇上,
“柳儿想哥哥了,哥哥能认很多字了吧?”
“长姐也不知道,到时你问下哥哥就知道啦。”
姐妹二人说话间,淑梅不时的给妹妹围一下头巾,只怕妹妹吹到。
牛车在二人说话间不断的前进,虽慢了些,可也总比走要快,隆谷镇的城门就在眼前。
“到地方了,记得不要回来晚,过时不候。”
车老板儿在人还未离开之时,喊了一嗓子,大家道知道啦,紧忙各自去办事。
淑梅领了妹妹的手,向着城里走去,直接便去三昧书屋。
她们到时三昧书屋门口已经有不少的人在了,其中不管赶着马车的。
淑梅看了一圈,挑了个不干瞪眼的角落姐妹俩站定,静静地等着。
大约一路上说累了,也许被这里的气氛感染的,淑柳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站在长姐的身边等着哥哥放学出来。
书屋门口在淑梅姐妹期盼中,终于有了动静。
终于放假了,先生说下课了,可以回家了,纷纷走出书屋,拿起自己的包裹来到门外,大些的孩子自然可以自己回去,小些的便要家人来接。
当然有条件的,即便孩子大了也会派个马车过来接自家的孩子。
淑梅站在那里等着弟弟,听了一止一次这样的声音了,
“少爷上车,太太在家都等着了。”
直到人都走尽了,淑梅才看到自己的弟弟慢慢地走了出来。
“哥哥!”
淑柳欢呼着跑过去,她有好久没有见到哥哥了。
“慢点儿。”
旭扬说着,急走几步,迎着妹妹弯下腰去,将飞跑而来的柳儿给搂在怀里。
“柳儿又长肉肉了,更漂亮了。”
而后起身,对淑梅深躬一礼,与先前在家之时颇不一样,
“长姐在家辛苦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淑梅并未躲开,这一礼她受得心安理得,笑看着这十几天来弟弟巨大的变化,几乎可以说从顽童直接变得让人不敢认了。
这十五天也不知弟弟身上发生了什么,竟会让他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走,咱们回家,我准备了很多好吃的。”
“好啊,我都想念长姐的手艺了。”
淑梅注意到弟弟虽是笑着的,可是笑容却是有些勉强,功夫还没练到家。
只是此地不是说话的所在,还是回家再说吧。
淑梅接了弟弟,便直接回了家中,只是牛车还不到往回赶的时候,三姐弟妹再次走回了张家村。
刚进村,眼看便到自家门口了,迎面走来一个扛着锄头的人。
“张四叔好。”
“好,好,梅子,这么冷带着弟妹不在家,出来做啥?”
淑梅一愣,继而笑回,
“出来走走,这就回去了。”
此时,虽已经过了打春,有些开化可是依旧很冷。
“四叔下地去看看啊?”
“去看看,将留茬看看能不能锄得动,早点弄出来。”
“张四叔忙着,我们回去啦。”
淑梅开了大门,姐弟妹三人重新关好大门,旭扬习惯地拿过顶杠将大门顶住,这才跟在长姐的身后进了屋中。
走了几步的张老四这才反应过来,出来走走怎么还拿个包袱啊,旭扬似乎有些日子没见了。
摇摇头,想不明白只是心下存疑,继续忙着自己的去了。
晚上与自家女人亲热过后,不知为何又想了起来,将这事儿与自家女人说了。
“嗐,你个笨蛋,”
张老四听女人如此说,就要瞪眼,
“你听我说啦,初八那天早上我出去溜达,”
“你又偷懒儿。”
女人一扭身子,一瞪眼,
“你还想知道不?想来就是村长可能还不知道呢。”
“快说,”
男人的牛眼瞪起来啦。
“也没什么,我就是看见淑梅他们三个背着两个大包袱,旭扬还背着行李,向镇子那边去了。”
“今天没看见行李啊,只旭扬小子背着个包袱,可也不小瞧着并不是太沉。”
张老四回忆着。
“对了,”
女人似乎想起了什么,
“一惊一乍的,你干嘛!”
女人白了自家男人一眼,
“我才想起来,当时我看着淑梅手上还提着个这么大的小箱子,”
边说着边用手比划着。
“看着里面有啥没?”
“哪儿看去啊,上面有盖子的,盖得很严实。而且离得远,我也不好追上去看。不过,”
女人话音一转,
“他们确实向着临河村那边去了,还曾经等了会车,只是那时候哪里来的牛车啊。对了,想起来了,那箱子有点像书箱,我镇上的时候看着念书的孩子提过。”
“初八,那到今天也有半月了吧。”
“对啊,难道你过糊涂了。”
“难不成,淑梅丫头送旭扬去镇子上学堂念书去了。”
“做梦呢,她拿什么供个学子出来,你送儿子去念个试试。”
“如果不是,他们这是干啥呢?”
“你说得也是,不说了,困了,睡觉,左右也不关咱们的事儿,这三个孩子真能折腾。”
这事儿这妇人也没当回事,一次在闲聊时还当笑话给说了出去。
此时的淑梅不可能会知道这些,此时她正跟着弟弟学识字呢,就从三字经开始。
渐渐过旭扬便瞪大了双眼,长姐太厉害啦,他的鸭梨好大啊。
淑柳根本跟不上长姐的进度,淑梅放下手中的书,这是刘熙和给她抄写的,
“旭扬,你先把我教会了,我在家无事时再教柳儿吧,这样有点耽误时间。”
淑梅前世可是闯过了大学毕业,在这里做了这些时日的文盲,已经受够了迫切的想摆脱文盲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