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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泽地人的效忠(1 / 1)

日头逐渐升高,整支军队又前行了半个钟头,即在往前走了四公里之后,此刻按照普通士兵的目力,都能从前方隐约可见卡林湾的废墟。

原本千百年前高墙耸立之处,如今只剩四散的黑色玄武岩石块,每一块残破不堪的黑色玄武岩都大得惊人。

一块块大如房间般的岩石,四处倾颓,开裂粉碎,上头爬满青苔,就好似小孩的积木,玩腻了之后,被肆意撒在地上,半沉进湿软的沼地泥泞中。

有些石块,甚至沉进沼地泥泞里,只露出一角,但外露的体积仍然惊人。

雾气重新在此地出现,并弥漫在四周,化为水珠布满了巨石。

这使得它们看起来,好似涂了一层精亮的黑油。

更远处是要塞塔楼。

二十座塔楼,如今也只剩下三座相对完好。

剩下的三座塔楼守卫着堤道的北端,那三座,被泽地人维护和修缮着。

但是很明显,看起来这些泽地人并没有掌握良好的建筑技术。

雷加缓缓驱动着马匹,在一众御林铁卫的拥护下,向着塔楼靠近。

“陛下,最右侧的,是醉鬼塔。”

梅利斯特军团长本就是河间地人,对于颈泽倒也算是熟悉,也就由他来进行介绍。

雷加顺着这位老将军所指的方向看去,这醉鬼塔,看起来是三座里面最容易倒塌的一座。

它陷在泽地边缘,如今倾斜得厉害,仿佛随时可能倒塌,就犹如一位想要呕吐的醉汉一般。

“左侧是森林之子塔,据传这些泽地人和森林之子的关系不同寻常,听说他们会一些魔法,而这些魔法就是跟森林之子学的。”

“传说都是基于现实的,人们再荒诞的想象也是基于自己的认知的。”

雷加点着头,给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看向森林之子塔,这塔倒是如长矛直刺云霄,但少了一半的塔尖却透风漏雨,并且潮湿的石墙上还垂下条条黏滑的白色幽灵草,此刻正随着雾气摇曳着。

“陛下,说得在理。”

梅利斯特先是应和了一句,而后补充道,“陛下,您看,最中间相对完整的就是城门塔了。”

老将军说得倒没错,这城门塔,看来确实还算完整,它的左右两侧还残余着一部分城墙。

虽说已经有棵扭曲的树,从它北面石墙的缝隙间长了出来,盘根错节,表面覆盖着幽灵般苍白的坏死树皮。

但是好歹还有一些城墙

塔上则是青苔斑斑,但是宽阔周正,乃是三座塔中最大的一座。

突然,原本呈现新月形将雷加的左右侧,以及后方全部包围起来的御林铁卫,其队列发生了改变,其中一骑脱离了队列,正是杰洛。

只见他驱马凑近了雷加,对着雷加耳语道“陛下,还请当心些,有人在监视我们。”

“我知道,没事的,杰洛。”

雷加其实早已知道了有人在窥视自己。

他再次抬头望去,又一次瞥见几抹绿影,雷加微微眯眼,便透过雾气看清了几张苍白的脸孔,正藏在城门塔的垛口,以及森林之子塔残破的雉堞间,向着自己这边窥探。

随后,塔楼上的人,似乎是知道自己被发现了,随着一声悠长的口哨声响起,

三座塔顶中的两座,均同时竖起了旗帜。

旗帜在塔尖处飘扬,灰绿色的旗帜上,绣着一只趴着的黑色蜥狮。

这正是黎德家族的族徽。

紧接着,城门塔一层的塔门,发出了一声绵长的吱呀声,就仿佛不堪重负的老者呻吟一般。

几个绿色并且矮小的人影出现了,他们最前方的一人,高举着一根旗杆,旗杆上扬着黎德家族的族徽。

这表明了身份,这行人正是泽地人。

他们缓缓走过铺于黑绿泥泞上的木板桥。

那旗杆的高度,与泽地人的身高形成了鲜明的高低对比。

这些泽地人,其实和正常人是一样的,只是体型较小,并且衣着饮食比较特殊。

这行人在走到离雷加等人十数米的距离时,便停下了脚步,而后从这行人中走出两个小个子。

二人中,走在前边的是个男孩,不,是个男人。

虽然看他的面相一副苍老的样子,但却矮小得像个小孩。

他一袭绿衣,这是一件带兜帽的灰绿色长袍,肩头的披风则是装饰着绿叶。

不单衣服,他从头到脚,连鞋子都是绿色,甚至眼睛也有青苔的色彩。

脸上更是涂满了绿色的条纹,与他那原本黝黑的脸形成鲜明对比,下颔线条明快,尤如刀削斧凿,更加重了他的干练气质。

雷加的目光微微下移,这人带了武器。

腰上一边上挂着一张编织精巧的网,另一边则挂了把长长的青铜刀,但也锈迹斑斑,带着铜绿。

一面圆皮盾绑在后背,手中则是拿着一柄三叉捕蛙矛。

另一个则是女性,虽说平坦无比,几乎没有胸部。

但是长长的褐发扎在脑后,还是表明了她的身份。

她穿着磨旧的羊皮马裤,上身则是无袖上衣,外罩着铜绿色的青铜甲胄,头顶绿叶编织的冠冕,双手倒是空空,没带武器。

唯一的亮点就是牙齿洁白,白得亮眼睛。

两位泽地人都是矮小身材,瘦得像把剑,连十岁小孩都不比他们矮多少。

他们此刻正单膝跪在雷加的马下。

是的,雷加并没有下马,也没有下马的意思,这些泽地人,当年跟随劳勃一块反叛自己的场景,他现在记得还是很清楚。

“陛下——”

只见那个绿衣男子以一种近乎低语的声音说道,“黎德家族,代表全体泽地人欢迎您的到来,陛下!”

沉默,还是沉默,雷加并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静静地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泽地人。

“霍兰.黎德。”

最终雷加开口了,“欢迎我,远远比不上…效忠我!!”

“啊!”

所有泽地人都仿佛被这话惊到了,他们没有想到雷加会如此的直接,如此的干脆,一点也没有妥协的意思。

“陛下说笑了,整个国家所有人,都是效忠于您的呀,陛下。”

霍兰,这位泽地人的统帅,反应倒也迅速。

“不,我是说,在这里宣誓效忠于我。”

“陛…下…陛下——”

霍兰有些犹豫,他开口了,提高了声调,“可是,我们早在三千年前,当史塔克家族还作为北境之王的时候,便第一次向其立下效忠誓言,这千百年来,一直没变化过封君啊。”

“行了!!”

雷加并没有开口,反倒是站于一旁的女子开口了,“怎么这么说话,就连我们的封君,也是陛下的封臣!!”

“陛下,请原谅我的粗鲁。”

这位女子微微弯腰行礼道,“我是霍兰的夫人,梅拉。”

“嗯,你好,梅拉夫人。”

雷加在马背上轻轻点头,朝着梅拉示意。

“可是以前——”

霍兰的低语声响起,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结果被梅拉再次打断。

“以前是以前!你自己都说了,我们是在史塔克家族还是北境之王的时候,才效忠的,现在史塔克不是了。”

梅拉盯着自己的丈夫,越说靠得越近,“我们自然不需要效忠,现在雷加陛下才是这片土地的最高统治者,也是法理上的合法拥有者。”

“而且你看看史塔克家族做的事,让你去跟他一块反对雷加陛下的统治,这合理吗?他们有考虑过我们泽地人吗?”

“另外…”

黎德夫人在霍兰的身侧,压低了声音说着,“你想想看,前几天看到的巨龙和大火!!”

此话一出,霍兰的整张脸都变得苍白了几分,他的身躯也在不自觉的颤抖。

他又想起了那几天的光,那几天的大火,想到了自己依赖的沼泽,在巨龙面前如同脱光了衣服的少女一般无助。

也正是这个原因,他们黎德家族才决定向雷加表达一种善意的。

而眼下,又因为这个原因,让霍兰,这位泽地人的统帅,不得不去思考效忠的问题了。

同时,她的话虽然很低,但是,雷加还是听到了,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意。

要知道,这场烟火盛宴可不单单只是提振士气,硬化路面用的,还是专门给这些泽地人看的。

“尊贵的雷加陛下——”

梅拉见自己丈夫还在犹豫,而雷加的脸色也在一点点变沉,便立刻代替他的丈夫开口了,“如今尊王已现,吾等前来,便是特意效忠的,我与丈夫谨代表我族全体人民,向您宣誓效忠,誓言忠贞。”

“噢??”

见到这一幕的雷加,不由得挑了挑眉,在眼前两人身上来回看了几圈,看来这地位上,自己之前想的要换换了。

霍兰见状,也只能开口道,“是的,陛下,我们将灰水望的忠诚献给整个国家的主人。”

而后异口同声道,“我们将炉火、心灵和收获都奉献与您,陛下。”

“我们的宝剑、长矛和弓箭听从您的召唤。请您怜悯我们的困苦,帮助我们的窘迫,公正平等地对待每个人,而我们将永远追随于您。”

“我以大地和江河的名义起誓。”霍兰紧跟着开口道。

“我以青铜和钢铁的名义起誓。”梅拉接口说。

最后他们齐声吟唱道,“我们以冰与火的名义起誓。”

“好!!”

雷加此刻终于翻身下马了,而后亲自将跪下的二人搀扶起来,“愿汝之凛冬短暂,盛夏长驻!”

“谢陛下!!”

雷加此刻内心愉悦,泽地人一般情况下,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现如今,他知道这两人发完这个誓言之后,这泽地人便可以为自己所用了。

这泽地人,在雷加看来,可是很有用途的。

这些身材矮小,生活在沼泽中的人,让雷加想起了自己原本世界的蛙人。

这些泽地人,可不就是一个特种作战的部队。

一想到这,雷加的笑意便止不住,“哈哈哈,都是自己人,来,进营,我们好好畅谈。”

“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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