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被骂作小畜生的詹姆,微微一笑,擦了下嘴角的血迹,对着自己的叔叔说道,“我亲爱的叔叔,你可真没礼貌啊。”
凯冯看向自己侄子那恶毒的笑语,心头一片寒意,“为什么,为什么我的侄儿,你会变成这样子。”
詹姆听到这话之后,眼中痛苦之色浮现,手中长剑,顿时不稳,连带着凯冯也痛苦万分。
“凯冯叔叔,你还记得泰莎吗,那个被你们所有人上了一遍的农家女。”
“泰莎?”
凯冯的脸色显出一丝迷茫,他不清楚,自己这一生的女人太多了,叫泰莎的也不下十几个。
詹姆一见凯冯的脸色,眼中便是一丝狠色闪现,“忘了啊,也是,她对于你们来说就是一个过客,但是对我来说,她不是。”
詹姆不顾周遭还是战火蔓延,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泰莎,是我的爱,是我的愿心,我与她甚至秘密结婚了,但是我的父亲,我的好父亲,他知道了这件事,竟然把泰莎带到凯岩城的军营,让所有的士兵把我的泰莎,我的泰莎占有了一遍。”
“该死,都该死,我的泰莎——”詹姆此刻已经有些癫狂了,“每个士兵,事后还都给了她一枚银币,哈哈哈,一枚银币呢。”
但是雷加能理解詹姆此刻的状态,夺妻之恨啊,还是被自己父亲,这——
他此刻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詹姆会毫不犹豫对他的父亲下手。
“还有你,叔叔,你不也有份吗,还给了她一枚金龙呢,真是大气啊。”
听到这里的凯冯也明白了一切,他用苍白而惊恐的眼睛看向詹姆,“詹姆,你,你听我说。”
“好上路了,我的叔叔,你活得够久了。”
詹姆的面色阴冷,直接将长剑抽出,又再次捅进去。
鲜血在凯冯的胸口处涌出,不断涌出,很快被浸染了他的内衬,而后这些血线又不断涌向他那双小鹿皮高筒长靴里面。
“好粘稠啊。”
其意识最后只停留在这,就消失无垠了,他的身躯也无力的倒下,倒在了自己的血池当中。
凯冯.兰尼斯特身死,死在了他亲侄子手中。
“叮——”
长剑插地,剑刃轻颤间,亲手杀掉两个最亲亲人的詹姆,双膝猛地跪下,跪在雷加前的那粗糙的石板上。
跪下的声响,让雷加毫不怀疑眼前詹姆的膝盖已经红肿出血。
“陛下,罪臣之子,手刃王朝叛逆,泰温.兰尼斯特和凯冯.兰尼斯特。”
雷加有些沉默了,他有些不清楚该如何处置詹姆了,他在片刻沉默之后,用配剑拍了詹姆的肩膀,“詹姆,辛苦了。”
“陛下,为陛下抛洒热血乃是骑士分内之事。”
詹姆的回答让雷加的眼睛再次一缩,“詹姆,我曾经跟你在王座厅里说过,只要你能将父亲捆绑过来。那么我就保证。这种谋逆的行为,只怪罪于他父亲泰温公爵一人身上,而不牵连到他们整个家族。”
“是的陛下。”
詹姆继续弯着腰回道。
雷加盯着詹姆那满头的金发,就仿佛是一头少年雄狮,他想杀了詹姆,哪怕他对自己现在是无比忠诚,哪怕他的过去是背负了太多辛酸,哪怕他杀掉自己父亲也是万般挣扎之后做出的。
但是雷加就是不放心,他不认为一个弑父之人会继续无条件忠诚自己,他又再次回想起来了詹姆将自己的父王捆绑起来的画面。
而后深深吸了口气,“你们家族。将继续成为西境守护,而你也将继续留在君临,以都城守备队司令的身份,你的弟弟,提利昂.兰尼斯特将继承你父亲的爵位和一切。”
“谢陛下恩典,我将以鲜血捍卫愿心——”
城内的战争在临近正午时分结束了,三千多西境军队无一人生还,全数被剿灭。
“雷加陛下万岁!”
跟在身后的威廉高喊,挥舞起他那粗大的拳头
此时其他人也齐声附和,“坦格利安万岁!坦格利安万岁!雷加陛下万岁!”
广场内的欢呼声,不断灌入雷加的耳道。
但是雷加,那藏匿在头盔背后的脸庞,没有一丝喜悦之情。
“哒…哒…”
雷加掉转马头,他要去看看城外那被战火蔓延开来的贫民们。
“开城门,继续战斗——”
欢呼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吱呀的开门声。
属于雷加的军队缓缓从铁闸门满是泥泞的尖刺之下穿过,骑了出去。
骑着马,缓缓跨过君临外的拱桥,来到了城外。
他们抵达了城外棚屋村落的废墟。
所看到的是地狱,是独属于地狱的场景。
“该死——”几位御林铁卫的咒骂声在雷加耳边传来。
雷加一言不发,看向周边,那河水如铸铁般的黑水河上,此刻正漂浮着焦黑的尸体。
而河岸处则是火炬熊熊,将一切变成一片火海。
方圆数里的田地一片焦土,房舍只剩焦黑残躯,被烧焦或遭屠杀的畜尸散布各处,浓烟仍旧从远处屋舍里冒出,时不时还有女子的惊呼声。
西境的军队,此刻在城外西境的九千多士兵已经不见了,但是雷加知道他们在哪,他们此刻正化身为恶魔在人间肆虐。
雷加驱马前行,马蹄来回间,将碎石踢出。
那乌黑的泥水随着他的行进而溅起,令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一股恶臭。
一具具烧焦的尸体就肆意摆放在路边,他们双手高举掩面,似乎要挥去焚身烈焰。
这片疮痍的土地被无辜者的鲜血都染的殷红。
突然雷加的眼睛一缩,那土堆之上躺着一个女人,衣衫不整,近乎赤裸,她的浑身血肉模糊,她眼神涣散,对周遭事物毫无反应。
而更令雷加难受的是,她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还在啼哭着,发出一种近似呜咽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雷加的心一纠,刚想让人上前去看看,就发现这啼哭声也不见了。
瞬间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占据他的身体各处。
“该死,真该死——”
雷加不停的咒骂着,而随着嘴巴的开合间,一股咸稠的液体也涌入自己的口中,刺激着自己的味觉。
想起之前,他们为自己欢呼,现如今已变成一具又一具尸体。
他感到了无比的愧疚,也感到了无比愤怒,怒火如同野草一般在雷加的心中疯长。
战争,那该死的战争,就如同溃堤的洪流一般疯狂冲刷着一切。
雷加高举长剑,将其刺入云霄,亮光猛然出现,那是如此的纯粹,此刻的他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神圣。
他要用鲜血,用西境这帮人渣的鲜血为这片土地进行一次洗礼。
“勇士们,追随我,杀光这帮西境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