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没有帝姬，只有尚家小姐尚娇。您方才说天热不想吃饭，那可不行。娇娇听说您早饭就没吃多少，中午再不吃有伤龙体。正好娇娇也遇见过您这种状况，所以特意准备了清爽可口的饭食，您尝尝。”
“不吃，你擅闯御书房重地，是想偷玉玺还是奏折？”隆盛帝戒备地看她，手不自觉伸向抽屉，确认锁头完好，才放下心。
尚娇也注意到他的动作，莞尔一笑，“陛下不必紧张，我都说了，这里现在没有帝姬，我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您要是不介意，您把我当女儿也成。”
隆盛帝像呛了下似的猛烈咳嗦，“你别跟朕耍心眼，朕告诉你，你就算跪在这里求朕，朕也不会让你嫁入皇家，更不会让小九娶你。朕已经让宗正给他送去世家贵族女子的画像，等他挑完，朕就给他赐婚。你，身为帝姬，咱们之间除了两国和平协议，再没其他好谈的。等协议定下来，你也该回南星了，别在我西田境内逗留，否则管你是谁，一概以探查西田秘密为由关入大牢。”
尚娇等他说完，也整理好了桌面，让早已等候在外面的公公们进来搬走奏折，请隆盛帝到外间净手吃饭。
满腔怒火打在一团棉花上，关键是人家放下身段伺候他，他也没理由赶她走。
按照她的意思净手后，坐下来吃饭，边吃边留意她。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尚娇乖巧问。
她在外面风吹日晒，皮肤都晒黑了，总不能始终处于被动状态，今日就让他知道，她要认真，可以做到顶尖水平。
一顿午饭在安安静静的氛围中吃饭，那边厢，被兰溪九“请”去做客的福如公公坐立不安，“殿下，都已过午时了，老奴再不回去，陛下会盛怒啊。”
兰溪九摆手，还贴心地给他夹菜，“公公，我也是您看着长大的，今日就当是我报答公公。父皇那边你放心，有我在，他不会罚您。来，吃菜，这顿饭菜是我亲手做的，公公不吃，是嫌弃我的手艺比不上宫中御厨？”
当然比不上，公公心里说着，面上不显，动了两筷子，忽而问：“殿下是在帮帝姬托住老奴？恕老奴直言，陛下对帝姬的成见不是一般的深。她身份特殊，嫁入皇家定有麻烦，殿下慎重啊。”
“公公，您觉得我是胡来之人？我与娇娇情投意合，早在大辰初见时就一见倾心，风雨多年，分离多年，如今我终于盼着她及笄，自然要履行承诺。至于你说的麻烦，”兰溪九放下筷子，福如也跟着放下，“娇娇背靠三国，能娶到她，往后其他三国都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和西田相安无事。且娇娇名下财产众多，日后国公那份以及千影卫都会归她调动，您说这样的女子谁不喜欢？我为了能娶到她，在国公等人面前尽心竭力，总算赢得他们赞许和同意，就不会因为父皇个人对娇娇的意见放弃她。若不是娇娇顾及父皇感受，怕他老人家伤心，我早已娶她进门，带她远走。公公，宁拆一座庙，不悔一桩婚，您愿意看到我们相爱不能相守？”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
福如公公面色复杂，外人都说九皇子无权无势，是宫中最没底气的皇子，可他总觉得，这九皇子在外多年，比起从前沉稳许多，打起算盘来和他父皇一模一样。
莫非，这小子凭借帝姬掩护，在外搞小动作？他也说了，他已让尚国公满意，那等挑剔之人，怎会轻易把爱女许配给他，若他真的毫无根基。
陛下迟迟未定太子，留守皇子分列阵营，而他不仅不站队，对旁人拉拢和打压毫不在意。
他，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兰溪九眯缝着眼，瞧着他听进去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嘴角不着痕迹地弯了弯。
这一日可把隆盛帝吓坏了，不管他如何对尚娇，如何给她找麻烦，她都任劳任怨，不说一句过分话，当真演出尽职尽责的下人模样。
连他都忍不住评价：不愧是尚和的女儿。
尚娇服侍他回寝殿后，剩下的事就交给福如公公。
“公公，多谢。”她轻声道。
福如公公欠身，“帝姬不必谢咱家，九皇子对您情意绵绵，咱家乐得其见。”
回到承华殿，卸去妆容后的尚娇坐在踏上看话本，秋慧坐在小墩子上给她扇风，时不时聊上两句。
但有那么一阵，她说话，秋慧居然不接了。
“秋慧，你怎么不说话了？”
尚娇合上书，揉了揉眼睛，“天黑了，该睡觉了，明日还要去努力。”
她边说边翻身，瞥见榻下一段月白色衣料，顺着衣料往上看，“九，九哥哥，你怎么又进来了，秋慧呢？”
兰溪九放下蒲扇，坐到她榻上，伸手捞起她顺滑柔软的发丝，放到鼻尖嗅了嗅，“你身边丫鬟侍卫都懂事，我先让他们休息去了。在我的地盘上，自然不会让你出事。”
尚娇被他的动作弄得羞赧垂头，“有你在，就是天大的事。”
“是吗？”他又抓过她的手放到心口，“上次为了给你逼蛊虫，我内伤还没好，娇娇可愿给我揉揉？”
“无耻。”尚娇嘴上骂着，却甘愿被他抱在怀里，小手放在他心口轻柔，“这样可以吗？”
兰溪九眸色沉凝，嗓音暗哑，“嗯”了声，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尚娇才不管，他非要她撩拨他，自作自受，等会儿让月染给他准备凉水，看他还有没有下次。
“父皇可有为难你？”他问。
她摇头，“你父皇很好，就是执拗了些，哥哥不用担心，我能搞定他。”
他笑了，他的丫头的确不需要担心。
目光缓缓下移，呼吸越来越重，那微弱灯光照在她雪白娇嫩肌肤上，冷冷泛着月光，好似南星时她喂给他的山竹肉，咬起来，多汁甜美。
“哥哥答应过我的。”她察觉他炙热的视线和身体上细微变化，挣脱他的怀抱，“辛苦哥哥半夜还来看我，我要休息了。”
“嗯，我看着你睡。”
尚娇无语，被人看着睡觉很惊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