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几句后，姜红鸾说出来意，“娇娇，大辰对你也有养育之恩，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南星和西田合起伙欺负大辰啊。而且西田是九皇子的母国，他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看到西田和大辰反目成仇。”
许是气氛原因，云彩儿没方才怕尚娇了，又恢复没心没肺模样，“尚娇，我当初把九皇子让给你，是希望你们真心在一起，现在你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你必须采取行动弥补。九皇子肯定也想你给他个交代，才得知他死讯，你就和风扶雪订亲，你还有没有良心。”
“彩儿。”
云彩儿撅嘴别过头，她又没说错。想当年她们打赌，看谁能得到兰溪九时，尚娇满心满眼都是兰溪九。结果人家前脚刚走，她后脚传出订亲消息。
她要是兰溪九，得知自己心爱女子不出头七就与旁人订亲，出来索命都有可能。
于是，她凑过去问：“娇娇，你老实交代，晚上有没有觉得床边一直有人站着，还盯着你？”
尚娇呛了口茶，木然转头。其实她很想说风扶雪就是兰溪九，他没死，她也没有背叛任何人。可假扮之事到底是他的私事，她若说漏嘴，影响他的计划，万死难辞其咎。
“彩儿姐姐，这世上没有鬼。”
“怎么没有，我跟你说，我在老家时候听奶奶说，她朋友的朋友将死之前看到有人拿锁链爬上她的床。”说着，她伸手比划出碗口粗，“然后爬到她跟前套住她的脖子……”
“别说了。”姜红鸾瑟缩地往尚娇身边挤，声音石破天惊，把外面站岗的云容都吓了一跳，敲门问候一声，得知没事方才继续看守。
尚娇眯缝眼，指尖点了点她痒痒肉，像是发现不得了的事情，“原来我们的巾帼英雄，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怕鬼。”
“尚娇。”红鸾恼怒，“你自己都说了，世上没有鬼。”
“可是我喜欢听鬼故事呀。”尚娇违心说道，心里却盘算着，要不晚上找个人陪她睡觉？
许是找到共同话题，云彩儿也不争论大辰和西田开战一事了，同她们俩讲起鬼故事。
说者眉飞色舞，听者心惊胆颤。
尚娇尚且能挺直腰板，勉强不让自己露怯。红鸾怕则怕，架不住故事好听，一边捂耳朵，一边偷偷听着。
等云彩儿讲完时，已不知不觉过去两个时辰，尚娇让人备水备饭，请她们吃完，准备各自回去。
“娇娇，答应我们的别忘了，不然我就召唤厉鬼去找你。”云彩儿威胁道。
尚娇哭笑不得，举手发誓，绝对不会让西田和大辰开战。
她虽不信鬼神之说，奈何云彩儿讲的绘声绘色，脑海中浮想联翩，令她头顶太阳，背后生寒。
“殿下，您没事吧？”云容瞧着她有点冷，莫不是受了风寒？
尚娇摇头，得知扶雪因伤势提早离开暗探司，现下已经回到离阳宫时，迈步往外走，“大辰已同意和南星互通商市，开放边关，待明日把之前关押的三个细作交给大辰，算是咱们的回礼了。”
云容愣了愣，关于敌国细作交接向来都要经过陛下同意，小殿下直接放人不合规矩。
“本宫知你心有疑虑，但本宫要的是绝对服从本宫的人，若不能……”尚娇陡然狠戾的眸子刮过她容色姣好的脸，很快又恢复常态，“若不能，本宫放你离开司礼监。”
直到尚娇从她身边擦身而过，云容还愣在原地，也才明白她跟了一个什么样的主子。
小殿下的狠，完全不亚于女帝。她最恨背叛，因此她第一天投靠她，就发誓永不背叛。
而今，正是考验她的时候。
告密，不会对小殿下产生影响，她却会死。不说，最差的结果也是她死。
既然两条路都有可能丧命，她只会选择大概不会死的那条。
离阳宫书房，风扶雪刚给荷之冠浇过水，坐下来看书。听到一声声“帝姬”，他侧目从窗牗看到丫头风风火火跑向他寝殿，弯唇笑了笑。
不多时，丫头就来书房找他了。
“你的伤还未痊愈，怎不回去休息？”
扶雪招手让她过来，尚娇可怕他了，更不想再吃亏，所以挪过去，隔着书桌站定，倔强地凝视他。
“去司礼监见谁了，鬼鬼祟祟的？”他不答反问。
哼，就知道他总是派人跟着她，美其名曰保护她安全，实则担心她会再和姜瑾瑜碰面。
忽然，她灵机一动，双手撑着桌面问他，“哥哥想听鬼故事吗？”有好事当然要分享给大家，遂把离阳宫里的人都聚到一起，给他们讲故事。
扶雪不喜怪力乱神，但故事从丫头口中讲出，别有一番滋味，便静静听着，嘴角噙着满足的笑。
这一笑不要紧，配合面具神秘莫测，生生把几个不懂事的小宫女迷得神魂颠倒，眼珠从未离开过少年的脸。
尚娇开始讲的起劲，后来发现有目光粘在扶雪脸上，也不知他有没有注意，遂匆匆收尾，把他们又都赶走。
“怎不讲了？”他伸手捏她手心，问。
尚娇抽回手，“再讲下去，你就要被那几个宫女盯穿了。”她没好气瞪他，“你还笑。”
闻言，扶雪清清嗓，收敛笑意，起身随手关窗，再打横抱起尚娇往罗汉床去。
尚娇被他举动吓住了，“兰溪九，你……我还没长大。”她带着哭腔道。
扶雪不管她哭求，将她放到床上，身子半压过去，哑声道：“你是怕鬼才来找我的。”
尚娇使劲点头，“现在不怕了。”赶紧放了她吧，她身上硬邦邦的，没有肉。
小丫头鸭蛋脸皱成一团，他单手支颐侧身看她。
有些事，只能等洞房时再做。
等了半晌，他也没动静，尚娇悄悄睁开眼，正对上他含笑双眸。腰间禁锢的手又热又烫，隔着单薄宫裙都能感受他冰冷外表下，内里岩浆般的火热。
心脏“砰砰砰”小鹿乱撞，少女默默咽了口唾沫，僵直着身子往床里挪。
可只要她动，少年手臂就会更紧，她的心也似要跳出嗓子眼，仿佛再快些，她就会猝死在这张床上。
意识神游天外时，少年附在她耳边吐气，“娇娇如此害羞，洞房时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