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娇回到比武场时被女帝叫住,看似随便问几句,内里却暗藏玄机。尚娇自不会说自己去看风扶雪了,指着赛场将话题岔开,然后跑下台给风月加油。八壹中文網
当晚,承华殿设宴,招待两国使臣,尚娇作为帝姬,下一任女帝盛装出席,并同西田商讨和亲一事。
西田的想法是迎娶尚娇,在他们眼中,利益大于任何感情。将尚娇嫁到西田,往后定能成为西田皇后,于南星而言,再划算不过。
“三殿下,且不说本宫已然订亲,就算没有,本宫不想,也不能远嫁。本宫是南星唯一的帝姬,将来要继承大统,成下一任女帝,怎能弃自己国家的子民于不顾?况且,据本宫所知,你们想联姻,其实是想联合我们一同攻打的大辰。白日你也看到了,大辰同南星实力相当,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南星不会做。”
尚娇往姜瑾瑜方向看,“太子殿下,这是你们大辰和西田之间的事,本宫不该插手,但为了地区和平稳定,为了百姓幸福安康,本宫认为,有必要劝你们以和为贵。如今四国共执天下,分管不同地区,若能互通商户,人才交流,学术互进,造福天下百姓,也不失为美谈。如果你们二位愿意的话,本宫可以劝说母后,往后允许大辰和西田的在我国进行边境贸易,亦可通过合法手续进入望江城做生意,求学,求医。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因谈论的是正事,两方面人都没轻易下结论。且西田三皇子今日真被大辰和南星震惊到了,尤其是论乐器时,若九弟还在世,定不会让南星夺魁。
可惜,他不在了。
“帝姬,此事事关重大,本王需回信同父皇商量,可否能宽限本王几日?”
尚娇莞尔,爽快应下。其实方才那番话是她临场发挥,只盼着能把和亲一事推脱掉,阻止打仗。没想到西田派出来的三皇子还挺上道,关心民生福祉,省去不少口舌。
再眼神询问姜瑾瑜,他虽生她的气,但此刻他是大辰皇子,一言一行皆代表大辰态度。之前他们就主张议和,今年大辰内地干旱,不宜打仗,且人家西田已经退步,他们更要把握此次机会。
遂对尚娇道:“大辰也需商量几日,不过,孤很赞同帝姬的提议。”
言外之意,这事就看西田态度了。若西田同意,定能成功。
尚娇微不可查松口气,脖子一下僵直着,转头吩咐开宴,宫女们鱼贯而入,食物丰盛,酒水甘甜。
宴席开到亥时才结束,安排人把使臣都安全送回去后,尚娇叫住准备离开的如画,同她一起往殿外走。
“如画姐姐,你我也算是姐妹,有什么话,咱们得当面说清楚了。先前你说,你要和西田和亲,是不是母后逼你的?”
见如画不说话,尚娇又道:“大哥喜欢你,人尽皆知,我身为她的小妹就是想问清楚,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大哥。如画姐姐,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吗?”
她说话声音愈发低,委屈的像个犯错的小孩子,让人听之心软。
如画终于停下步子,抬头仰望星空银河璀璨,“帝姬,你可有真心喜欢过一人?”
尚娇一愣,先左右看看,才道:“有过,扶雪哥哥就是。以前是我不懂事,没能明白扶雪哥哥对我的好,从他为我受伤时起,我就明白,他为我做的一切,是我此生都无法偿还的债。姐姐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因为他救了我的命,我就要嫁给他。”她面对她,眼神真诚且纯粹,比夜空的星子还要闪亮,“姐姐呢,你可有喜欢的人?”
话落半晌,如画才转身看她,“有,但不是风执。”
尚娇沉住气,问:“那是谁,宫里的还是宫外的?只要是姐姐喜欢的,我都给你找回来,总比被利用,送去和亲强。”
如画微怔,算起来,她和尚娇关系一般,且她屡次阻止她使手段,她不怪她?
宫中人心险恶,突然出现一个比水还纯净澄澈的姑娘,她该信吗?
“姐姐不想说,娇娇不为难,谁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我只想问,姐姐对我大哥是什么感觉,喜欢,还是不喜欢?扶雪跟我说,强扭的瓜,不甜。感情这种事,需要双向奔赴才行。大哥喜欢你那么久,你若喜欢,就大胆说出来,我和哥哥们都会认你做大嫂,女帝那边也有我们撑腰。你若不喜欢,我喜欢你尽早同大哥说清楚,离开他。”
离开不能使人忘记,但可以让执迷之人强行封存记忆,只有这样,才不会互相折磨,彼此痛苦。
如画沉思良久,方才再次抬头,“尚娇,你还小,不是所有喜欢的人都能终成眷属,也不是所有相爱的人都能走到最后。爱是一种守护,只要对方过的好,自己别无他求。你问我是否有过喜欢的人,我说有。当年,我六岁,城中发水,我被隔壁小哑巴所救。后来城中水灾平息,我和你有着同样的想法,他救我一命,我会用此生报答他。”
说到这儿,她声音微微哽咽,尚娇似乎已猜到结局,那小哑巴,大概再也回不来了。
“他救我时受了伤,是我没能及时发现,等他身体出现状况时,寻常大夫已经治不好他。我带着他北上来到望江城,城中有位吴神医,不知你听说过没,两年前去世的。那时我身无分文,跪医馆门口求赐药,结果……结果医馆前的小童看都不看带人轰我们走。
若真的没救也无妨,可他本可以活下来的。当时风执带人过来,要请吴神医进宫,他当时也看到我了,但宫里生病的那位正是女帝,吴神医直接跟随他们进宫,直接从我眼前走过,不管我如何哀求都没有用。也是在那时,小哑巴没撑过半天就去了。
尚娇,如果是你,你还会喜欢他吗?,喜欢一个见死不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