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娇等人没有在外面待多长时间就回去了,毕竟是太后的寿宴,出去太长时间,还以为是宴会办的太没意思,反而让皇贵妃难堪。
只是尚娇才迈步入大殿,就觉得氛围不太对,静的可怕。她抬头瞧见本来被罚作出宫的秋雁跪在正中央,而皇上为难地看向国公,太后则是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时,心神一凛,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走向国公,问:“父亲,这是怎么了?”
国公拉过她的手,“怎么去那么久?”
“半路上碰见一个有趣事,娇娇讲给您听?”尚娇拿走酒杯,用点茶方法给他沏茶,说道。
国公斜靠在矮榻上,轻轻“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熟练的动作上,颇为满意,刚才压抑的气氛也随之松缓许多。
皇上看了眼下面跪着的秋雁,欲言又止,心想左右也是将死的犯人,在这儿多跪一会儿又何妨?遂也饶有兴致地听尚娇接下来的话,不料,尚娇沏完茶后就不说了。
“皇上,父亲,要不,咱们先解决刚才的事?”尚娇站在国公身侧开口,目光所及之处,刚回来的少年们已经重新坐好。
她眸子星亮地盯住下方身影,心想秋雁应该被带出宫才对,怎么突然回来了?能让皇上为难,让国公震怒,莫不是和她有关?
“皇上,草民说的句句属实,请皇上为了大辰,务必将叛国贼打入大牢!”秋雁以头叩地,发出沉闷响亮的砰砰声。
尚娇狐疑,“叛国贼?”感到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瞟向她,隐约猜到了什么情况。
国公嗓音阴柔,冷冷道:“她说,本公和你是叛国贼,娇娇,你怎么看?”
“胡说!”尚娇即刻否定,“父亲在大辰殚精竭虑,捞不到好名声就算了,还要被说成叛国贼?秋雁,你给我说清楚,我和父亲怎么就成为叛国贼了?”
秋雁讥笑,“郡主何必问我呢?宫中谁不知道国公是北殇人,谁不知道北殇和大辰打仗时,国公还帮大辰出谋划策?他能背叛自己的母国,就一定能背叛大辰。还有你,他收留你,就是背叛大辰最有力的证据。”
尚娇心里了然,果然是因为她的身份,既然你自己找死,就别怪她心狠了。
“国公,秋雁说尚娇是南星人,这件事,关系到大辰江山社稷,你必须给出答案。”太后突然发话,质问之意明显。
国公挑眉,“太后,娇娇是南星人如何?沐芸本就是南星人,她有南星的血脉也不足为奇。如果你非要说娇娇是叛国贼,本公倒是要问问太后,你身为北殇人远嫁大辰是否也被算作叛国?”他浅啜一口茶汤,“这么算起来,皇上身上似乎也流着北殇人的血呢。”
皇上怔愣,他好端端坐着,怎么也能中枪?
太后咬牙,“巧舌如簧。”
“太后娘娘真是稀奇,您为何总是护着秋雁呢?您不是说,您和秋雁是从安嬷嬷走后才认识的吗?不过几年,你们之间的感情都到了可以互相保护的地步了,莫非之前就认识?”尚娇看向右侧的太后,又道,“从开始我就很好奇,秋雁为何知道我是南星的?为何知道我母亲是南星人的?母亲当初嫁给父……”顿了顿,觉得说父亲的话,有点歧义,遂改口道,“嫁给冷父亲的时候,对外没有说自己南星人的身份。以你的能力,能说出她是南星人,要么是你也是南星人,要么就是有人指使你这么说的。”
话音刚落,秋雁直起腰,目光灼灼,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没错,我也是南星人。我随太后回京,就是想找同伴,结果我收到了几封信,信上说,她是南星在大辰暗探的首领,还说了一句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尚娇,你不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吗?紫柔公主晕倒时,你对太后说过同样的话,而我,当时就站在太后身边。”
“你是想说我就是那名暗探首领?抱歉,我只是八岁孩子,哪有做首领的资格?除非南星女帝脑子抽了。”尚娇说谎都不眨眼,真正做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而且那句诗又不是我写的,你到外面问问,有谁不会背这句诗?单凭一句话就给我扣帽子,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傻?”
“你……皇上,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彻查。”秋雁叩首,再抬头时,额头已经磕破了皮。
皇上沉吟片刻,“尚娇是南星人一事,朕早就听说了,因为怕你们心有芥蒂,伤了尚娇幼小的心灵,所以朕将此事压下了,诸位不会怪朕吧?”
尚娇咂舌,这话说的,谁敢怪罪您啊。不过这次皇上挺贴心的嘛,把她说的如此可怜。
太后从旁插话,“皇上不用看在国公的面子上撒谎,你若早就知道,为何刚才不说?”
皇上讪笑,“能瞒一时是一时,而且尚娇从小在大辰长大,就是大辰人。她两岁时冷府灭门,太后,这件事,你比朕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皇上这是在恐吓哀家?”太后语气低了些。
“不敢,朕只是提醒母后。”皇上垂眸看向秋雁,“罪民秋雁,诬陷我大辰国公和一品郡主,论罪当斩……”
“皇上,你非要在哀家的寿宴上宣布此事?”太后声音更冷了些。
尚娇见皇上和太后有杠起来的趋势,那什么时候才能给他们讲镇南侯的事情呢?遂蹲下身和国公请示了一下,“父亲,娇娇带人将秋雁处理掉?”
国公掀起眼皮,紫色眼影微微上翘,右手撑头,斜睨着殿下的秋雁,哂笑,“皇上,她说自己的南星人,还能接到南星首领的密信,应该知道不少内幕,就将她压入刑部,说不定,吃些苦头,能开口说些实话。”八壹中文網
“不可!”
“太后这是想摄政?”国公冷眼扫过去,“后宫不得干政,太后在月仙山上呆的太久了,忘记了规矩,不适合在宫里生活呢。”
太后双手紧紧抓着椅子扶手,尖锐的指甲也嵌入到木头里,恨声道:“尚和,哀家当年就是被你赶走的,如今哀家回来只想过个寿辰,你都不能如哀家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