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国公审问,尚家派来的刺客终于开口,承认是受北殇皇帝指使,只要杀了玄漠,他将帮助尚家重回巅峰。
尚娇站在紫泱宫密室门口,听着那人大言不惭地说尚家败落全是因为国公和玄漠,忍不住开口道:“你们这群人,只知道站着说话不腰疼。北殇皇帝若真想帮尚家恢复实力,就应该立玄漠为太子,利用皇家实力就能快速帮到尚家。玄漠一旦死了,尚家和皇室唯一的血脉就没了,想灭尚家,理由充足,轻而易举。”
密室内的人都往后看去,见她淡定地出现,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国公却蹙了眉。
尚娇迈步走过去,也不看那名刺客和周边摆放的各种刑具,将手里的密信给他,“父亲,刚才有只鹰落到门口了,我就取了下来。”经过玄漠培养的鹰已经可以独立行事,最近常用于同北殇之间传递消息,不出一天就能到,方便快捷。
国公接过,没打开,问:“还有别的事吧?”
尚娇点头,“南星那边来了消息,我要出宫一趟。”
尚娇睡醒后就接到宫外的消息,说是泠鸢有急事找她,并且和上次的如月有关。她不是很担心,因为只要不是来了新的侵略者霸占她的地盘就好,免得脏了杏园林。
如她所料,国公同意了,但转而又问:“不如留下来听他说完?”
尚娇摇头,“不了,我怕被气死。”走出两步,她回眸,目光落在别处,吞吞吐吐问,“父亲,我睡觉时候,兰溪九是不是来过?”
国公挑眉,声音恣意放肆,语气透着阴冷,“他不是一直在紫泱宫?”
尚娇抿了抿唇。五年了,国公对兰溪九的态度还是老样子,只是……她鼓足勇气,“听说兰溪九还有一年就要离开大辰了,父亲就不能对他客气点儿?”
“你想本公怎么对他客气?”
“就是说话别那么冲,好像见到仇人似的。”尚娇说着说着,没了声音,咬咬唇,算了,等兰溪九功成名就,国公对他的看法一定会有所改观的。“当我没说,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管身后那些人如何揣测自己,先跑为敬。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国公要大发雷霆时,他那如夜猫子般的笑声在密室中回荡,随后轻声说:“才多大,敢跟本公对着干了。”
玄漠解围,“舅舅,娇娇还小,她说的话,您别当真。”
“你也以为她小?”虽说他和三岁前的尚娇接触的时间不长,但自从她三岁时差点丧命的那一次后,他就已经发现,她绝对不是之前的尚娇。但具体哪里出了问题,还真没弄明白。总之,他更喜欢现在的这个女儿,也就这么养着了。
玄漠还想再开口,被夜鹰拦了下来,心想一定要找个机会问问尚娇,到底喜欢的是谁,如果是兰溪九,国公的态度将会是麻烦。
且说尚娇在扬琴的陪同下出宫赶往杏园林。车里,尚娇问:“扬琴姐姐,幻尘每天都待在暗处,你也不能经常见到他,不如我把他调到明处来吧?”
扬琴露出新嫁娘般的娇羞神色,“郡主,幻尘在暗处能更好地保护你,还是别做调整了。”
“那怎么行?幻尘都是成家的人了。再说,他跟随我五年,我都不知他长什么样子。”尚娇双手托腮,手肘放在茶几上,“要不然,姐姐给我描述一下?”
“郡主。”扬琴的头更低了,羞赧之色愈加明显,像是被欺负的孩子。
忽地,车帘从外面掀开,闯进一个黑影,坐在了扬琴身边,“郡主,你别为难扬琴。”
尚娇叹息摇头,感慨道:“春天啊春天,又到了爱情萌芽的时候。”
幻尘不自然地咳嗦两声:“郡主不觉得是在说你自己?”
“我……”尚娇刚想反驳,脑海里就出现两个人的身影,与此同时,春猎那日的情形也浮现出来。她记得,还有一个祁玦,不过祁玦应该只是想用她挡姜红鸾,没有其他意思。
“对了,郡主上次去寻华宫的时候,你怎么哭了?”扬琴抬头,脸颊依然泛着红晕,时隔一个月,仿佛此刻才想起。
尚娇歪头想了想,“好像是因为听说兰溪九要走了,而且这次离开,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你们说,兰溪九就不能一直留在大辰?”
“怎么可能?兰溪九如果是西田普通百姓,只要有通行牒就能留下来,可他是皇子,总不可能一直做质子。”幻尘掀开车窗垂帘一角,往外瞧了眼,“快要到杏园林了,属下有句话还是想和郡主说,国公已经给你选好了两处隐居地方,一处在南星,还有一处在南星同大辰的交界处。”
“两个地方都和南星有关?”尚娇顿时精神起来。若是这样,不管自己如何做,他都会帮自己拿回帝姬身份。如果她是真帝姬的消息公布,那假的将会如何处理,不用想都知道,真是可怜那个孩子了。
不及多想,马车停在国色天香门口,下车时遇见江海清大人,便同他聊了一会儿,谈及礼部尚书时,江海清吐槽:“离太后回京还有一个月,他就带着礼部的人开始张罗,弄得每天早朝都要延迟半个时辰。”
尚娇清楚他是刑部尚书,平时办案本就事务繁忙,还要听礼部的人唠叨和他无关的事,因此心中埋怨。但国公每日也在早朝上听着,却没有阻止,应该别有用意,遂劝慰道:“大人不妨多听听,也许宴会上出了什么案子,根据礼部尚书的安排可以破案呢?到时任何一点线索帮到国公,都是有奖赏的。大人在尚书位置上做了六年,就不想得个爵位?”
闻听此言,江海清茅塞顿开,这些年在国公手下办事,的确没少得赏赐。
“大人,听说你同镇南侯府的云安素有旧交情?”尚娇不经意问。
江海清犹豫片刻,还是点头,话锋一转道:“不过是少年时的事了。”
“大人不必忧心,娇娇知道的事,父亲也知道。娇娇只是想请您帮我给他带句话,他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强弩之末,不堪一击。这句话是看在他妹妹是我朋友的份儿提醒他的,望镇南侯府行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