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果然是您。”尚娇饶过尸体走过去,福身行礼。
国公拿扇柄一托,改为牵着她的手,朝四周打量,笑道:“还不错,这景致,倒是让本公想起当年在尚家时的样子。”
“尚家?尚家也有这么大的楼?”尚娇好像第一次听到国公同她提起尚家的事,是以好奇了几分。但与此同时带来的是猜测,尚家家主的信物在她这儿,将来玄漠回去,国公若不离开大辰,那么随同去北殇的就一定是她。
国公点头,“尚家是北殇第一世家,尚家老宅可是特别壮观呢。等娇娇以后有机会去了,就知道了。”
果然,狐狸老奸巨猾,跑腿的事肯定会落在她的头上。
不过她倒是很愿意接这个活,去北殇看一看玄漠口中万里无云的大草原,策马奔腾看日出日落,想想都心情澎湃。
“那父亲准备何时让我去?”她反问。
国公笑着道:“再等等。”
正当国公要看如月时,脚步一顿,面色陡然一变。
“怎么了?”尚娇问。
国公吩咐幻尘他们:“押入地牢,封锁消息,还有,通知下去,全力搜捕南星暗探。”
幻尘等人接了任务,一个个都没影了,也是在这时,尚娇才明白,国公为何如此焦急。
“娇娇!”随着姜瑾瑜第一个冲进来,后面那些少年也都跟了过来,唯独兰溪九安稳地同扬琴压后。
但扬琴却没有那么淡然,见到国公不悦的脸色,急忙过来请罪,“国公,奴婢没能拦住。”关键是二皇子冲在前,就算她有心也无力。
尚娇抢在国公前面说:“父亲,都是自家人,看见了也就看见了。”
国公垂眸,敛去眼底丝丝凉意,“你就这么相信他们?”
尚娇看向有些懵的少年们,坚定点头,“是,我信他们都不会乱说话。”最后,她的目光同兰溪九的相撞,又迅速别过头,看向别处。
国公自然也注意到了,心里不知为何,一阵泛酸,尤其是瞥见兰溪九淡漠的眼神和势在必得的模样,就忍不住想为难他。
“九皇子,本公记得,你医毒之术不错,且带着他们去排查一番。”
兰溪九再次和尚娇对视,缓声道:“是,国公。”说罢,带人到各个楼层巡查。
尚娇仰头看向国公,这明显就是故意的。虽然心里明明很生气,可是看到兰溪九被国公派去干活,心里反而又有些高兴。她揉了揉心脏,觉得自己回去得找院判看看,需不需要吃药。
“怎么了?”国公注意到她的动作,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心里别扭。”尚娇回眸,见已经寻不到兰溪九的身影,也只好暂且放下,对姜瑾瑜他们说,“你们怎么来了?如果找我玩的话,就去旁边的国色天香,这里今日不能营业。”
姜瑾瑜担忧的目光落在满地尸体上,脸色惨白,同他们一起的姜红鸾也是一样。他们虽然都习武,可从未真刀实枪地杀上一场,因此见此情形,还是心里发怵的。
反观祁玦和林遥,上过战场,淡定自若,忽略好奇和探究,就可以真正做到泰然处之的样子了。
“娇娇,上次都和你说了,有这种好事应该叫上我,你又不听。”祁玦爽朗一笑,拍了拍姜瑾瑜僵硬的后背,为他缓解恐惧。
林遥则随便走走,最后朝姜红鸾讽刺了一句:“是谁之前在军营说,上战场也不怕的?如今才见到这点儿死人就站不稳。”若是平时,他还会在后面加上一句“废物”,但国公在场,便没有多说。
姜红鸾回过神,瞪了眼林遥,“本公主说话算话,还有谁没站稳,这不是……”她走向林遥时,忘了看路,一脚绊在地上那人的小腿上,身体向前扑出去。
好在,祁玦眼疾手快,冲过去抓住她的胳膊,帮她站稳,又快速地松开手,退出三步远,“抱歉。”
红鸾顿时脸一红,右手不自觉抚上刚才祁玦抓过的位置,羞赧地低声道:“谢谢。”
林遥嫌弃地撇过头,似乎还想说姜瑾瑜几句,但楼上传来兰溪九的声音:“国公,娇娇,发现一女孩儿。”
众人往上看,只见兰溪九带着一个和尚娇差不多大的女孩儿走出来,更让尚娇在意的是,兰溪九居然牵着她的手。虽然女孩儿看起来胆子小,浑身哆嗦,脸色煞白,但也不用如此亲密呀。
“只是个无辜的孩子,给她点钱,放了吧。”姜瑾瑜已经从之前的震惊中拉回思绪,开口说道。
尚娇刚想发表意见,被国公拉了一下,看过去时,国公问:“你们既然来了,就都说说,该怎么处置她。”
祁玦和林遥的答案很简单,关起来。
姜红鸾也迟疑片刻,最终也同意他们的答案。
至于兰溪九,则很有耐心地看了女孩儿的眸子一眼,冰冷道:“杀了。”
尚娇再看向国公,见他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不解地歪头。这是发现兰溪九同他才是一类人,所以高兴,还是觉得身后的那几位长大了,他深感欣慰?
“父亲还没说答案呢。”她提醒。
国公轻笑,“本公猜,我们是同一个答案。”
尚娇微怔,这算什么回答,还是把问题丢给她了。她仰头盯住兰溪九握住女孩儿的手,本想等秋后算账,不料竟发觉那女孩的手似乎在用力,顿时严肃起来。
按理说,杏园林今日被如月掌控,从早晨起就不迎客了,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孩子?虽不知南星暗探司中暗探的培养方式,但根据千影卫也能推测出来,大部分都是六七岁就被扔进去培养,所以此人在这儿一定有问题。
她想说先关起来审问,但兰溪九看向她,笑着说道:“娇娇,忘了告诉你,她是个聋哑人。”
尚娇瞳孔骤缩,不禁想起两年前吃过的一次亏,就是有个扮做乞丐的聋哑女子,被她好心带进杏园林,偷走了一份名单,好在不是十分重要,但害的她不得不临时调整在南星的产业部署。
两年了,她可终于找到这个人了。
但此女孩儿是聋哑人,似乎是专门为了博得同情心来偷东西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