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娇将事情都处理完后,让泠鸢赶在晚宴开始前去寻华宫找九皇子,又叫醒祁玦,带他出了紫泱宫。
祁玦揉着脖子,“好疼,谁打的我?”
尚娇抱歉笑道:“小世子,今日实在对不起,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这样,只要你帮我在皇上面前撒个谎,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
“真的?”祁玦双手放在脑后,走在她前面,想了想,问,“什么都可以?”
尚娇斟酌一下措辞答道:“在我能力范围内的都可以。”
“我说的你肯定能办到,”祁玦转回身笑眯眯抱起她,“本世子要你以后都叫我祁哥哥。”
尚娇愣了数秒,眉眼弯弯,“确定?”她还以为他会好奇刚才紫泱宫都发生了什么。
祁玦抱着她上了步辇,“确定,只要你叫我祁哥哥,今天的事,我保证不往外说一个字。”
尚娇黑亮亮的眼睛眨了眨,“好,祁哥哥。”她甜甜喊了一声。
“哎。”祁玦故意抬高音量,弄得抬步辇的小太监们都忍不住笑了。
尚娇气鼓鼓地坐在一边,却在经过寻华宫的时候瞥见兰溪九冷若冰霜的表情和月染战战兢兢的样子,忽地想起上次街上遇刺,兰溪九在马车里对她说的话,让她离别的男子远点。这下被逮个正着,他不会生气了吧?可是她的路还有很长,哪能一直保持不和其他男子接触呢?
走过寻华宫,她还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免得他真生气,便让扬琴去把紫泱宫的状况告诉兰溪九,顺便问问今晚的行动是否能顺利进行。
扬琴离开后,她若有所思地沉默良久,又被祁玦逗弄一番。
抵达凤息宫后,祁玦牵着她的手步入紫柔寝殿,向皇上说了紫泱宫内关押的一个犯人突然犯病的事情。
“皇上,紫柔公主的情况怎么样了?”尚娇问。
皇上沉声:“她没事了。但是,尚娇,你们两人的赌约必须作废。”
“那是自然,娇娇也会跟爹爹请罪的。”尚娇及时让自己脱离后宫的繁琐规矩,也让皇后没有办法。
皇上也点头,“阿和回来,朕也会跟他说的。”他又瞪了眼闷头坐在一旁的太子,终是没有再说话。
这个中秋注定是不平凡的。
祁玦被怀安王叫过去问了几句后,又同皇后出去说话。
殿后的假山处,皇后脸上的泪痕还在,一时没了国母的威仪。
“皇后娘娘,您今日真是太莽撞了。”怀安王语气似有责备。
皇后恼怒:“这怪我?如果不是尚娇反对紫柔,如果不是她非要和太后对着干,怎么会有现在的事?承礼也是,怎么就答应紫柔偷玉玺呢?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怀安王背手,此刻竟像哥哥般质问:“娘娘,臣怎么听说,自从紫柔和紫泱宫的关系闹僵,您一直称病不出门?紫柔在这短短一年时间里变化特别大,祁玦那小子都和我说了,紫柔在书院经常讽刺尚娇郡主,这也是您教的?”
“怎么可能?”皇后甩了下凤袍的袖子,上面金线织成的凤凰闪闪发亮,仿若活了般。她皱着眉头,“现在可怎么办?紫柔被人下毒,本宫帮她安排的大好机会就被浪费了。承礼又因为偷拿玉玺的事情被罚,这太子之位是越来越不牢靠了。”她执住怀安王的衣袖,“祁歌,你得帮我。”
怀安王语气不善,“你现在要我怎么帮你?当时出事的时候你就不该躲着,至少不能和紫泱宫结怨。且不说如今皇上不看好承礼,若是国公也这样认为,承礼迟早得让位。”他抽回自己衣袖,“这事我帮不了你,而且,承礼确实不适合做太子。”
“你说什么?!”皇后踉跄着倒退两步,一手扶住假山石,才不至于摔倒,眸底隐约可见失望和愤怒,“我帮你坐上了怀安王的位置,就是想让你帮承礼坐稳太子。你现在和我说帮不了?难道你想让林家爬到我们祁家头上?!”
“住口!”怀安王往后看了看,确定没人才说,“亏你是皇后,平时就是这样在背后说些大逆不道的话?你可知此话若是被国公和皇上知晓了,明日你的凤冠就得摘下去!”他恨恨道,“罢了,你是我姐,我不同你计较。但你记住了,你若能安分守己,皇后之位还能坐久一些,若是继续瞎折腾,只会害了你两个孩子。还有,我是因为战功才被封王,而且国公提前几天就告诉过,你不要拿些莫须有的东西诓骗我。”
皇后冷笑,“国公,又是国公。他能帮你,却不能帮我。那个姜红鸾,小时候就被国公看中。你知道国公说过什么吗?他说希望姜红鸾做长公主,那紫柔呢?我才是大辰的皇后,凭什么林贵妃处处压我一头?”
“那你可曾见过林贵妃像你一样懦弱胆小,怨天尤人?”怀安王拧着眉头,身后的阳光为他坚毅的面容镀上金箔,活像寺庙里供奉的关公像。他沉沉叹口气,“听我一句劝,紫柔是皇长女,承礼是皇长子,凭你的本事能得到这些殊荣已经够多了,别再强求。”他最后意味深长地嘱咐着,摇摇头后,转身离开。
皇后不甘地哭出声来,靠在假山石壁上缓缓跌坐。她不明白,明明她才是皇后,为何紫柔就不能成为长公主,为何承礼就不适合做太子,为何要以别人的眼光判断他们?他们生来就是高不可攀,就该继承大统。她不会放弃的。
皇后和怀安王谈话的内容被幻尘如实禀报给尚娇。尚娇听后沉默良久,“如今哪位皇子会对太子产生威胁?”
幻尘藏在纱帘后,轻声道:“应该是林贵妃的二皇子,他们岁数相近。”
“二皇子?岁数相近,我怎么没见过他?”尚娇狐疑,趁着没人注意,躲到纱帘后同幻尘对话。
幻尘道:“二皇子出生那年大辰发生了水灾干旱,北边还出现疫情,幸亏国公及时发现,才阻止了疫情传播。所以二皇子就被定为不祥之人,送出皇宫抚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