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国公问话,尚娇点头。
那可是夜明珠,还值三座十万人以上的城池,全世界只有两颗,多么珍贵啊。就这样给了皇上,说不定转手就给哪位爱妃了。
她看看自己的一双小手,当时怎么就脑袋一热,拆了最好看的一颗?
明明紫辰殿还有两个成色不错的白珠子,唉,尚娇默默叹气。
皇上听闻尚娇也喜欢,特意举起来对准太阳炫耀一番,气的尚娇别过脸去。
不行,她得想办法把珠子要回来。八壹中文網
“尚娇,要不然朕再借你玩两天?”皇上十分欠揍地道。
尚娇未开口,国公先接话道:“不用,本公那儿还有一颗。”
皇上一片炫耀赴流水,讪讪一笑,“那颗……”
“不给。”这次尚娇坚决捍卫主权。
皇上瞪她一眼,随即对国公道:“另一颗不是在西田国么?”
“嗯,兰溪九用它做见面礼给本公了。”
皇上咂舌,这个兰溪九,有好东西竟然不给朕送点儿。罢了,阿和辛苦,给他也是应该的。何况阿和已经给他一颗了。
如此想,他捧着夜明珠的手缩紧,欢欢喜喜回他寝殿去了。
等皇上走后,亦雪才吐槽:“他怎么这么无赖。”
国公安慰道:“小孩子不许生气,那颗成色不好,等回了宫,本公给你看另一颗。”
尚娇很是受用,又期盼起回宫来。
转念又想起爹爹说要带她出宫,问道:“爹爹,我们出宫做什么去呀?”
“接人。”国公回答很是简单。
尚娇没多问,心里却想着,究竟是怎样的人,竟然要他亲自去接。
昨日听扬琴说北方战事平歇,难道是将士归城了?
这个问题想了一路,直到北城门,答案终于揭晓了。
父女俩迎着大辰官员的目光走到队伍最前面。
一袭亮紫色大袖衫的国公迎风而立,头顶展翅金玉冠束起一半的头发,另一半则如墨般顺滑地铺在他后背,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怀里的团子扒着他衣袖,好奇地朝外张望。
只见对面千军万马朝他们赶来,远远地,尘土飞扬。
将士们身穿黑色铠甲,看不清面容,却依旧能感受到军中严肃认真的态度。
尚娇看的发呆,不禁默念一首诗:“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好诗。”国公薄唇微抿,“在哪看的?”
“书上。”尚娇羞愧地缩了缩脖子。
“看来娇娇很喜欢读书。”国公似有欣慰。
尚娇怔愣,不,她不喜欢。尤其是繁体字。
容不得她辩解,千万勇士已经兵临城下。
在距离十米远的地方,所有将士下马,徒步来到国公面前。为首将领皮肤黝黑,唇上续了小胡,左脸上还留有一道疤痕,看着严肃又慈祥。
他走上前,单膝跪地,身后将士同样,齐声道:“拜见尚国公。”
声音之大,足以令城内人听到,震撼无比,导致尚娇耳朵有一阵嗡鸣。
“免礼。”国公破例上前,单手扶起那将领,尚娇也和他打了个照面。
“这位就是小郡主了?”
“叔叔你好。”尚娇脆生生地叫道。
她长的可爱,声音又甜,任谁见了,只要没仇,都喜欢。
“好,好,哈哈哈……”将军爽朗一笑,“小郡主可爱,将来一定国色天香。”
尚娇勉强撑着笑容,她知此人并无恶意,可这句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大将军英勇,此次一定封侯拜相。”
将军一愣,封侯倒是不必了,拜相,那是文官的活,他才不要。不过,是郡主的好意,他自然要道一声“多谢”。
这时,国公宠溺地提醒尚娇:“这位是皇后的亲弟弟,镇西侯祁歌,此次北征的大将军。你说的那些,无用。”
尚娇被泼了盆凉水,有些羞愧。还好镇西侯打了圆场,“郡主还小,我们又没见过,自然不认识。不过郡主的心意,本侯领了。”
尚娇眨眨眼,笑了笑,没说话。
真是太尴尬了,若不是被爹爹抱着,她都想钻人堆里去。
她想找个转移注意力的家伙,却看见一辆马车缓缓朝这边驶来。赶车的是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个个长的英俊,很有男人味。
“祁叔叔,车里坐着谁呀?”
镇西侯瞥了一眼,道:“是北殇国质子玄漠,排行第三。”末了,他又补充一句,“又是个病秧子。”
尚娇抿唇,看来他和兰溪九同病相怜。
真想知道这位玄漠长什么模样呢,是否也如兰溪九一样清秀。
这时,国公通过内力加持,开口道:“诸位将士辛苦了,今日归城休息,明日军中摆宴,本公亲自到场。”他又单独对镇西侯道,“明晚宫中设宴,将军要准时到场。”
镇西侯点头,“那是一定。”
国公冷淡扫了眼马车,面无表情,转身带领百官回城。
沿路百姓纷纷高声庆贺,尚娇却只能坐在马车内听声音。一来一回,太阳已经偏西,逛街是不可能了。不过她今日高兴,能陪国公一起迎接将士归家,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激动。
而且通过镇西侯对国公的态度,也能看出是尊敬有加的,想来是个有头脑的理智人。
尚国公见白团子嘴角上扬,自己也打心里高兴。
倏然,马车急停!
扬琴掀车帘问:“怎么回事?”
她话音刚落,就听车外有妇人高声哭喊,“小姐啊,老奴终于找到你了!”
这么一嚎,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尚国公的马车处。原本恭贺声不断的街道马上安静下来。
扬琴已经走了出去,站在车夹板上对拦在马车前的妇人道:“你是何人?因何拦截国公马车?”
妇人哭诉道:“我是冷府灵儿小姐的奶娘,尚国公残忍无情,屠杀冷府上下百十口人,若不是那日我奉夫人之命恰好出门,恐怕也惨招毒手!
尚国公,我家老太爷对你有恩,你怎忍心灭冷府满门?还逼迫灵儿小姐认你作父?你简直丧尽天良,毫无人性!你就是忘恩负义的畜牲!”
扬琴呵斥道:“住口!”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连尚和的走狗都敢随意骂人啊!皇上,你到底何时才能认清奸臣?”妇人哭得撕心裂肺,面朝皇宫方向跪地,“天亡我大辰,天亡我大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