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不是记错了啊!”苏晚晚有些不自然地笑着,字里行间夹杂着明显的酸意,“我们那时好像还不认识呢。”
“坦白交待,你是不是爱过她?”
听林妈说过,厉墨琛年少时心里曾经有过一个女孩。
原以为这么多年了,他应该也忘记了,想不到却至今念念不忘。
果然,初恋是刻骨铭心的。
听了这话,厉墨琛眼底掠过一抹失望的神色。
“你真的都忘记了?”他握紧她的手,问,“十年前那场大地震,是你一直在鼓励我,给我活下去的信心。”
苏晚晚越听越是糊涂。
她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不发烧啊!”
“大叔,我是回北城后才认识你的。”
“在这之前,我们从未见过。”
厉墨琛听了,一脸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
“傻丫头,原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可后来我才知道,你在回北城时遇到过歹徒,头部受过重创。”
“十年前苏远山将你送到乡下,后来你寄居的那户人家出国打工,便将你带了过去。”
“然后,就是那场大地震。”
“当时我被埋在废墟之下,是你每天安慰我鼓励我,还给我送饭送水。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可能坚持到救援队来的。”
头部受过重创?
一听这话,苏晚晚脸色陡然一变。
很多事她的确不记得了,但后脑勺处的伤疤却是千真万确的。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她就是当年帮助过他的女孩啊?
见她不信,厉墨琛打开了抽屉。
抽屉里,有她从苏家带来的相册、笔记本,还有一个黑色天鹅绒的小盒子。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手工穿成的项链。
那项链的材质一般般,做工也极为粗糙,和那包装精美的盒子格格不入。
“我的项链怎么会在你这儿?”苏晚晚看了,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这项链是她自幼佩戴的,可后来却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像这么粗糙的东西,苏晴晴是断然不会去抢的。
可她不明白,这项链怎么就到了厉墨琛手里了呢?
难道,他刚才说那些话都是真的?
“这是当年你送给我的。”厉墨琛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哑着嗓子说,“晚晚,我永远记得当时你对我的承诺。”
“你说过,只要我能活下去,长大后你就会嫁给我的。”
靠,她当年还会说这么劲爆的话?
苏晚晚有些不敢相信。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傅爷,您不可以进!您还是在客厅稍微坐一会儿,我这就去通知厉爷!”
是林妈的声音。
苏晚晚听了,连忙起身。
她刚想上前去开门,却见傅斯年已经破门而入。
几日不见,他苍老了许多,光洁的下巴上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胡子渣。
“夏家人我已经处置了。”他阴着脸,冷眼向厉墨琛看去,“为了表达歉意,我愿意将中东的一个油田送厉太太。这个安排,你还满意吗?”
中东那个油田极大,每年的收益极为可观。
若有了那个油田,即便苏晚晚下半辈子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尽情挥霍了。
不得不说,这个礼物还是蛮贵重的。
厉墨琛淡淡一笑,抬眼向苏晚晚看去:“这得看我太太的意思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可是受了你们傅家不少委屈。”
傅斯年听了,这才将目光移到苏晚晚身上。
在看到她手中的颈链后,他脸色陡然一变。
“这项链怎么在你这儿?”他一把夺过项链,犀利的目光如x光般恶狠狠的向她刺去。
同样的台词,却给了苏晚晚不一样的感觉。
“这是我妈给我的!”她一把将项链抢了过来,生气地说,“万一弄坏了,就算你有钱也赔不起呢!”
傅斯年闻言,只觉得心悬到了嗓子眼儿。
“你妈叫什么名字?”他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苏晚晚脖子一扭,没好气地说:“我凭什么告诉你!”
这男人好烦人,破门而入也罢,一进门还抢东西。
“你妈是不是叫芊芊?”傅斯年一把握住她那纤细的手腕,紧张地问。
苏晚晚一脸诧异的向他看去:“你怎么知道我妈的乳名?”
这话一出,傅斯年、厉墨琛脸色齐刷刷变了。
“我想看看你妈妈的照片。”傅斯年红着眼睛,急切地说。
二十多年前,他突患恶疾。
在他醒来后,苏芊芊不见了,就连他珍藏的照片也不见了,仿佛从未在他生命中出现过一般。
如今的他,甚至都拿不出一件属于她的东西。
可这项链,他认得。
这,是他当年亲手穿的。
他手比较笨,这项链穿的也不好看,可苏芊芊却视为珍宝。
苏晚晚还没开口,厉墨琛就已经将相册打开并递了过去。
傅斯年接过相册,在看到照片上那张熟悉的脸庞后,两行苦涩的泪水顺着他那冷峻的面庞滚滚滑落。
一滴,又一滴,落在大红的地毯上,转眼消失不见。
“你妈妈现在在哪里?”他死死地抱住相册,流着泪向苏晚晚看去。
万寿公墓。
傅斯年跪在冰冷的墓碑前,深情地看着照片上那个漂亮优雅的女人。
他记起来了,苏千潼,原来她叫苏千潼!
当年苏老爷子送她去京都大学读金融,可她却悄悄退学,去邻市一所大学就读自己喜欢的珠宝设计。
为了避免消息传到老爷子耳朵里,对外都说自己的名字是苏芊芊。
即便和他恋爱时,也用的是这个名字。
当然,后来她告诉了他真相。
遗憾的是,傅斯年患病后都忘记了。
其实他那根本不是病,而是被族中长辈下了毒,为的就是要他和苏芊芊彻底断绝关系。
傅家的当家主母,只能是像夏岚这种身份高贵有着强大靠山的女人。
所以,在众长辈的默许下,夏岚曾几次对苏千潼痛下杀手。
若不是苏千潼机灵,估计他们母女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芊芊,这些年来,你有没有恨过我呢?”傅斯年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声音沙哑的厉害,“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说什么也要带你离开华国。”
遗憾的是,这些话苏千潼永远也听不到了。
“你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苏晚晚阴着脸,一脸鄙夷地冷笑道,“如果你心里有我妈,又怎么会在她离开后就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