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从不缺少英雄,无论是平和盛世还是动荡年代,总是有一群平凡而伟大的人挺身而出。
和平时,他们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默默挥洒着青春和热血。
纷乱时,他们以萤火之光汇聚成强大的光芒,带着人光明和希望。
英雄,有时候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一群默默无闻的无名之辈,也许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英雄。
这寂静沉默的时刻,一股强大而复杂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来到姜予梦身上,名为震撼感动和信仰。
她回头一看,人群中一个又一个的人举起了手,神情庄重严肃地敬着礼。
之前茫然惊惶的眼神,一点一点变得坚定。
从此刻起,他们的生命不再独独是他们自己的了,他们的生命承载着别人对生的期许,承载着别人对和平的向往。
如果有朝一日,有人的安危也需要他们用生命的去捍卫,他们也将义不容辞。
镇长他们的行为化为了一种力量,是黑暗中的指路明灯,给这一千多人的心里种下了一颗名为信念的种子。
这种无私无畏的精神,将一个接一个传承下去。
姜予梦的心被重重撞击着,疼得她眼泪潸然而下。
真傻!
他们这样做能有什么用,换得回镇长他们的命吗?
真假,真虚伪!
如果真的感动,何不直接阻止镇长他们的牺牲!
姜予梦是有些不屑一顾的,可眼泪就像拥有了自我意识,怎么也停不下来。
曾经,姜予梦也是这样的人,她也曾舍己为人大公无私,也曾想将这样的信念传递给别人,让大家团结起来守望相助,可是她没有做到。
她被姜家人嘲笑愚蠢,愚弄背叛,最后被污蔑成小偷,失去一切只剩满身污名,被赶出安全区。
她的初心,在时光的改造中一点一点的丧失,直至最后,她竟一心想成为姜羽幻那样的人。
因为她认同了姜羽幻的观点:末世中的人都自私自利,也只有更自私自利的人才能活得更久,走得更远。
此刻,姜予梦的肉体和思想仿佛分裂成了两个。
思想蔑视万事万物。
肉体恍然惊悟,原来她的世界并不是只有姜羽幻和姜家那种人,她也能拥有着同种信念的伙伴。
滚烫的热泪情不自禁从眼角滑落,姜予梦破碎的缠绕着黑色雾气的心,已经开始有了变化,可她自己却一点没有意识到。
她神情平淡,扭头看向镇长的母亲妻子和孙子,还有其他无名英雄的家人。
只见他们泪流满面,却死死捂着嘴,没发出一丝声音。
“出发吧。”见姜予梦在看自己,镇长的母亲擦干眼泪说到。
她明明那么悲痛,却能立刻忍住悲痛镇定起来,即便她难受得双目充血,也依旧能清晰地说出“出发吧”三个字。
姜予梦的心脏狠狠跳动着,仿佛是要冲破什么束缚似的。
妈的!有病!
姜予梦暗骂一声,用力摁住心口,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曾经漂浮如云烟的眼神已然坚毅。
虽然还是眼波潋滟,但没有了那一股游戏人间的不屑嘲讽。
严肃着脸转身,下令:“上车,出发!”
人群井井有序的动了起来,一队由大巴车,公交车,卡车组成的车队缓缓动了起来。
姜予梦在最后一辆车,她凝望着镇长他们离开的方向,如同在回望自己的过去。
车队前进得很顺利,因为一旦有丧尸向他们的方向过来,就会有一辆车子冲出来挡住丧尸们的道路,用爆炸来阻止它们的脚步。
当车队驶出九凤山镇一千多米时,似要摧天毁地的爆炸声响起。
车上的人望向九凤山镇,曾风景秀美的小镇被火光笼罩,楼房一栋接一栋的倒塌,摧毁了那些变异的丧尸,也掩埋了镇长他们的生命。
离九凤山不远的某个山上,一道充满怨毒的咆哮声响彻山谷。
离开九凤山镇两三公里后,手机信号不再向九凤山镇那样一点也没有,而是时不时有一格两格。
一有信号,姜予梦的手机就接到很多条短信,全是蔺灏发的。
内容是关于各地安全区,还有蔺野的。
蔺灏说末世到来后,九州国第一时间在全国各地建立安全区,总共有九个,分别建立在什么地方。
还说姜予梦如果在路上救了人,可以送去最近的安全区,让官方接手幸存者的安危。
最后一条,蔺灏告诉姜予梦:父亲没能回家,江市传来消息说大哥也变成丧尸了,京市的处境也越来越差,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小弟被咬之后,一直往江市的方向跑,我希望你能帮我去江市找他,当然了,也可以帮我找找大嫂和侄女。
姜予梦想要给蔺灏回信息,信号就完全消失了,后面再有信号的时间就更短了。
姜予梦之前是准备把这些人带出九凤山镇就分道扬镳,可目睹了镇长他们的牺牲后,她实在是无法丢下这群人。
而且有镇长他们给车队的人做了榜样,车队的人们相互帮助,各自体谅,真正地做到了守望相助。
就算是遇到危险,也很少让姜予梦帮忙。
他们苦笑着对姜予梦说:“别人的帮助终究是一时的,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是最大的保障。我们知道姜姑娘您是好人,可我们总不能一直麻烦您,您帮得了一个,可您帮不了千个万个。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请姜姑娘教我们对付丧尸,以后我们再去教别人,也许这样可以为我们人类换来一些生机。”
对于这么一群自觉可爱的人,姜予梦她能有什么办法?
根本没有丝毫办法,只能忍着对蔺野的担忧,当起了训练员。
看着众人被训得像条狗,元宝抱着小女孩儿在一旁看戏,还嘲笑小女孩儿哥哥说:
“嘿嘿……西西哥哥没用!东东没用!”
不过十二岁的男孩气得眼睛都红了,又不好反驳元宝,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他是个傻子他是个傻子,我不能和傻子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