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明未明,远处的天边还挂着残星几点。
院落里的一阵喧嚣,扰醒了高寒的清梦。
高寒心中对于院落里发生的事情,多少已经有了些估料。因此,倒也不急吼吼地冲出去查看,随手从桌上抓起前日里自阿鬼早餐铺子买来的油条胡乱对付了几口,这才整了整领口,不紧不慢的打开了房门。
斜倚着栏杆,高寒静静注视着下面混乱的人群。
在这群围观的租户中央,三具尸体悄无声息地静静躺卧。
“这是赤裸裸地威胁!他们是要勒索,但是我不怕!”
人群中有勇士越众而出,在奋声疾呼。在号召,要大家站出来,与斧头帮对抗。
人们的视线被这声音所吸引,纷纷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短暂的寂静后,人群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哄笑声。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半露着屁股的酱爆很快就被人们无视了,他激愤的言辞在众人看来也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还不如包租婆一个屁有份量。
“唉,这也太惨了。到底是什么仇,下这样的毒手。”有人低头叹息,把目光从眼前那三具残破不堪的尸体上移开。
有妇女匆匆将身边好奇的孩子拖拽着离开,走时还不忘记用手掌死死遮盖住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
“好了,好了。死的是你家亲戚啊?一个个地都没事情做啦?还是没见过死人啊!”包租婆肥胖的身躯挤开围观的人群,咆哮着驱赶着看热闹的租客。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包租婆指着一个老实巴交的乡下汉子破口大骂。
那憨厚汉子黝黑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尴尬,竟有些害怕。
讪讪的小声嘟囔着:“我就瞅瞅嘛,包租婆你这是干啥子呦。”
“还有你、你、你!”包租婆犀利的眼神在人群中一一扫过。
这些人中,有胆小怕事的穷裁缝,有浑身泥土的庄稼汉,也有花枝招展的风尘女子,还有颤颤巍巍的老翁与年过半百的村妇。
这些人刚一触及包租婆投来的目光,便纷纷垂下了脑袋,不敢与她对视。悄悄退出了人群。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包租公也跟了过来,挥手驱散围观的人群。
在斥散围观的吃瓜群众后,包租公看向了地上躺着的那三具尸体。
尸体残破不堪,身体上遍布着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恐怖的咬痕,巨大的爪迹。与其说这三人是死在江湖高人手中,倒不如说是死在某种未知的恐怖野兽手上更为恰当。
死去的三人有批发的头陀、有精壮的大汉也有白发苍苍的威严老者。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额上都贴着一块白布。
上面用血写着几个大字—斧头帮敬上。
“闽南八仙门-八仙剑柳长青。”包租公指着三人中那位威严老人喃喃自语。
“金刚头陀-兰樵、铁牌巡捕-杜兴义。”包租婆道出了剩下两名死者的身份。
“都是正道的高手。”包租公眼中藏着深深的忧虑。
“这是给我们的最后通牒,难道他们知道了咱们的身份?”包租婆看向包租公,同样满面愁容。
“不好说。”包租公站起身子,拍了拍袖上沾染上的尘土。
“先把他们安葬了吧,怎么说也不能让他们曝尸荒野,让豺狼啃了尸骨。”
包租婆听后撇了撇嘴,心道:“这三个死鬼,除了脑袋还算完整,那身子骨早给什么东西啃得乱七八糟了还差再被啃一波不成?”
两人正在商量着,是重出江湖为天下黎民除此大害,还是继续隐姓埋名把那个名叫阿星的小混混交出去以保猪笼城寨平安的档口,一道乌光由远及近快速射来。
包租公头一低,那东西呼啸着从他头顶划过,深深斫入身后的木梁,却是一把锋利的短斧。
“谁!”
一声哨响,乌泱泱一群黑衣人冲进了城寨的大门。
“我们老大说了,要你们赶紧把人交出来。否则....鸡犬不留!”状如野猪似的剽悍胖子残忍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