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段的那婆娘死了!”一名枯瘦得好似一根竹竿般的灰袍老者惊呼出声,言语之间满是惊愕。段三娘道本事他们这些热人都是清楚得很,段三娘凭着手上的一只铜尸,即便是在这一众邪道高手之中,实力也是最拔尖的几人之一。此刻却被眼前这个从未在圈中听闻过名号的陌生青年,以雷霆手段,连人带尸一并镇杀。
众人皆是又惊又惧,离高寒近些的几人更是脚下连连后退,唯恐高寒杀得兴起,再拿他们开刀,最后落得同段三娘一般的下场。
这几人纷纷跃开,与高寒保持着十多米的安全距离,有的赤手空拳,有的拿着兵刃,各自凝神小心戒备着,唯恐高寒突然暴起伤人。
高寒血色般的瞳子在身畔围着的几人身上一扫而过,一个手持一把破幡的灰袍高瘦老者,一个满脸疙瘩,身材滚圆,身体上下左右几乎等长的中年胖子,一个将一柄鬼气森森的鬼头刀横亘护在身前的络腮胡大汉,一个一身苍青色道袍,手上持把古铜剑,颌下还留着两撮长髯的道人,一名二十岁上下年纪手摇白绢折扇的阴柔青年,一个花枝招展,体段婀娜的三十岁美妇人,不多不少,一共六个。
“你们是一起上呢,还是一个一个的来?”高寒自然也没打算放过身边的这些邪魔歪道,不为别的,只因在杀死段三娘的那一刻,高寒的脑海中又再次响起了主神那空灵的声音:“击杀红衣会异人一名,奖励兑换点数1000.”现在高寒看向身边六人的眼神都变了,那哪还是在看人,分明是在看一堆堆金灿灿的钱!
瞅着高寒看向自己的那贪婪的眼神,六人眼神相对,似在彼此交流着什么。
与高寒交手固然是凶险万分,稍有闪失,便会丢掉性命。但几人转念又想到那阴邪红袍男子旬无命的狠辣手段,再想想自己的组织红衣会对待叛徒的残酷方式,纵使今日能从高寒手中逃得了性命,以红衣会的滔天手段,想要找到他们几个秋后算账却是易如反掌,天下虽大,却再无他们几个的容身之处,加之荀无命在这些人心中积威已久,只是略一寻思,当下几人心中便已有了定夺。
既然主意已定,几人便也不再犹豫,六人之中实力最强的灰袍老人口中呼喝一声,一晃手中的孝子幡,纵身跃起,率先对高寒出手了。
“哭丧的已经上了,咱们也并肩子上罢!”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一摆手中的鬼头刀,招呼着其余四人,也纵身跃入了战团之中。准备合六人之力,围攻高寒,以期用己方的量压过高寒的质。
那灰袍老者手中的孝子幡看似只是一根破竹竿上裹缠了块老旧白布,可是在那老人手中,挥舞之间,竟能卷起阵阵阴风。仿佛在那表面已经泛黄的白帆布里裹有无数阴魂厉鬼,那老者每次挥幡打来,高寒耳中便多出一道尖锐的鬼哭。不止如此,那老者打着打着,竟一抹鼻子,哭了起来,起先还只是低声抽泣,随着高寒手上的攻势加急,那哭声也是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到了最后,那老者已经是满面带泪,嚎啕痛哭起来,一边哭嘴上还一边喊着丧:“做孩儿的不孝,这才给您二老吊丧,爹啊,娘啊,你可不能怪孩儿啊,我那可怜的孩儿啊,我那可怜的孙儿,年纪轻轻咋就这么没了呢...我那可怜的老伴啊,咋就抛下我自个走了呢,留下我这个孤苦伶仃的老汉呦,呜呜呜....”
灰袍老者整这么一出,倒是把高寒给看不会了,一路听下来,合着眼前这老头家里整张户口本上死的就剩他一个了。
“这难道是在跟我诉苦,装可怜,想让我饶他一命?这老头真是好笑,动起手来还要卖惨,想要博取对手的同情心?”高寒听得可笑,实在忍俊不住,嘴角微微跷动,便要笑出声来,就在这时,高寒心中却没由来的多出了一份哀拗的感觉,瞬间悲从中来,竟涌起了一股感同身受的诡异冲动,仿佛老人口中所述的一切悲剧不是发生在老者身上,而是落在了自己头上。高寒的嘴角虽还是保持着微微翘起的姿势,但却是如何也笑不出来了,反而一股热泪上涌,竟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找了哭丧的的道了,趁现在动手,取他狗命!”络腮胡大汉,看到高寒眼角挂泪,鼻翼抽动间,眼神也不复从前那般锐气逼人,开始变得逐渐呆滞,整个人已经有些失神了。于是兴奋的大喊一声,率先挥动手中的鬼头大刀向着高寒横劈了过去,络腮胡大汉体内之炁疯狂涌动,尽数注入那鬼头大刀之中,随着滚滚炁流涌入刀身,那鬼头大刀的刀头处猛地向外窜出了三寸紫芒,刀风呼啸,眨眼间已经杀到了高寒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