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花千陌突染瘟疫,一夜暴毙的消息传了出去。
秋子墨崩溃痛哭,虞锦堂带人闯入太守府,几乎要拆了太守府。
瑞王带着士兵将其拦了回去。
“尸体呢?我要见尸体。”虞锦堂不信,花千陌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就算全溪台的人都染瘟疫死了,她也不会死。
“烧了,昨晚就烧了。”牢头躲在后面,畏畏缩缩地答道,“但凡染了瘟疫的人,尸体都不能留,都要火化,这是尹院使规定的。”
“在哪儿烧的,带我过去!”虞锦堂怒吼道,双目如刀,似要杀人。
瑞王墨北烨见虞锦堂如此,好心劝道:“这人突然病死,着实心痛。只恨现在瘟疫横行,没想到牢房里的狱卒居然得了瘟疫,这些日子送饭之时将病传染给了花千陌,没成想花千陌的身子弱,一下子就没了命,也是可怜。”
“赶紧带虞公子过去,去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虞锦堂同瑞王本就是旧相识,加上此次救灾有功,不可怠慢。
虞锦堂这般反应,墨北烨也是没料到。
上次虞锦堂来找他时,他以为虞锦堂只是看上了花千陌,玩玩而已,没想到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同他拔刀相向。
花千陌的到来破坏了他的计划,无论如何,她必须死!
秋子墨哀嚎着,跟着虞锦堂一道去了。
冯阳和王小乐不见踪影,生死不明。
在焚尸场果然发现了女性的尸骸,隐约还能看见花千陌昨日穿的那身衣裳的碎片。
一个狱卒将藏着的金钗主动交了出来,说自己一时起了贪念,才将死者头上的金钗占为已有。
虞锦堂颤抖地接过来一看,确实是花千陌昨日所戴,一只镶嵌了宝石的漂亮金钗。
沐修赶来时,双目含泪,捡了几块骨头用布包好,说要将花千陌的尸骨带回去给花老爷。
木桃更是急火攻心,当场晕倒,不相信她家小姐就这么没了。
辛夷手握着宝剑,要同瑞王拼命,被人拦了下来。
一群人悲伤欲绝,久久不愿离去。
回去后,虞锦堂抓住失魂落魄的沐修,逼问道:“沐修,你同我说实话,花千陌是不是还活着?”
沐修一把扯开虞锦堂的手,喃喃道:“我也希望她活着,这样我还有脸回去,回去见花老爷,回去见师父。”
“你!”虞锦堂不信,只觉众人都在骗他。
他要去找,他就不信,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平白无故的死了。
虞锦堂走后,沐修慢慢站直了身子,叹了口气。
秋子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夸奖道:“不错啊,兄弟,你这般伤心的模样看的我差点都信了。”
“让她要死就死远点,别死在我面前,我嫌弃晦气!”沐修很是嫌弃地推开秋子墨,去看木桃了。
落城位于乾州北,是乾州的北门。洛城若出事的话,将直接威胁京都的安危。
落城现在全城戒严,任何人不得出去。
对于那百人的莫名死亡,经太医院诊断,认定为中毒。是由于密封空间炭火没燃尽后中的毒,大家的死状大体相同,应该是意外。
天气渐寒,洛城的病患与日俱增,已从难民营扩散至洛城的普通人家。
每日的死亡人数居高不下,全城死气沉沉,就像路边枯老的树木,毫无生机。
冬衣告急,药材告急,医者告急,洛城告急。
一时间,整个落城似成了瘟疫之城,商旅行人纷纷绕道而行,不敢靠近。
现在主要采取两种方法应对,一是预防,二是治疗。
不过这一切都需要时间,也需要大量的药材。
就在宁王一筹莫展之际,洛城外来了大量的车马,运来了大量的药材。
这些车马自盛州而来,押送的人名叫胡小夏。
这些药材是盛州各大药行捐献的,想要为国尽献一点绵薄之力。
胡小夏本就是大夫,同行还带了十几个大夫,前来支援洛城。而且医术高超,改良了原有的方子,最大程度地遏制了疫病的蔓延。
又过了大半个月,洛城的疫情得到了有效控制。
太医院的人正松口气时,宁王却在此时倒下了。
只是宁王这病很怪,只是昏睡,怎么都叫不醒。
太医院用尽了方法都束手无策,尹川谷也不敢拖下去,准备上报朝廷。
这日,胡小夏说愿意一试。尹川谷别无他法,只能同意。
原本尹川谷是派尹南星去溪台寻找花千陌的,但到时,早就人去楼空。后来询问了太守府的人才知道,花千陌在他们走的那一夜就病死在了狱中。
尹南星不敢相信,也不敢告诉父亲,只能先拖着,说花千陌回京都了。
花千陌会得疫病?说死了尹南星都不信。
胡小夏替宁王诊断后,说此地浊气太重,建议将宁王转移至近郊的庄子上去治疗,说那里天地开阔,人烟稀少,空气清新,有益于康复。
尹川谷将信将疑,命尹南星陪同,去了近郊。
他知道宁王若这个样子回京都,这一生就完了,将彻底丧失争夺储君的资格。
他是太医,虽不问朝政,但也不能就此放任不管,不管有多少希望,必须救。
宁王生病的消息也暂时封锁着,不敢外传。
近郊的一处大庄园里,花千陌一身男装,小厮装扮,跟在胡小夏身后,走进了宁王房间。
“你?”尹南星仿若见了鬼,又惊又恼,“你不是死了吗?”
花千陌点头叹息:“你就当我死了吧。”
她抬手给宁王诊脉,眉头越蹙越深,后又将宁王的手放了回去。
“能治吗?”尹南星问。
花千陌答:“要不不治了吧。”
“为何?”
“我还想多活两年。”
尹南星一听花千陌如此说便知此事棘手,但仍不死心,问:“真没办法了?”
“有......”花千陌走到外间,忽地停住脚,转头问尹南星,“以命换命,你愿意吗?”
花千陌看向尹南星,语气平淡,似在问一件寻常小事。
尹南星没有丝毫犹豫,回道:“我愿意。”
花千陌挑眉,看向尹南星,很是不解。
“以前墨北尧曾救过我一命,如今他哥哥有难,我理应归还。”尹南星缓缓解释道。
“蠢!”花千陌惊讶,想骂尹南星迂腐,但又憋住了,“你好好活着吧,我开玩笑的,不要你的命,放心,能救。”
花千陌嘴里说着这话,心里却没底。
这次,是真碰上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