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尘煜如今肯定还在京城之中,至于在不在战王府,顾倾夏并不确定。他如今受了伤,肯定是需要找个地方好好养伤。
既然他顺水推舟精心给自己谋划了一场葬礼,那就说明他目前并不打算被人知道他还活着。战王府目标太大,他继续待在府邸里容易被发现,但是也不排除他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反其道而行。
不过顾倾夏对于自己的天道阁还是很有信心的,不管他是否还在战王府,只要他一有动静了,消息就会传递到她这里。
敲定第二日一早离开后,顾倾夏又问了奈安一句:“你还是不打算跟我一起走吗?此番离开之后,我也不知道何时再会回京了。”
毕竟就连去哪里,她都没有确定,完全是一副随波逐流的状态。
奈安依旧是摇了摇头:“既然你都不确定什么时候回京,那我就更得留在这里了,不然铺子和天道阁可没有人管了。你放心去好了,这里有我,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回来。”
奈安的这番话,就像是给了顾倾夏一个家,让她的心中洋溢着温暖。
她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充满着真心实意地感谢道:“谢谢你,能遇到你我真的很开心。既然这样,我尊重你的决定,胭脂铺子和天道阁就麻烦你了。”
这个笑容,让奈安一瞬间晃了心神,被奈安深深记到心底,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行囊之前都打包好了,天一亮,顾倾夏就带着东西离开了。
行囊里面装的最多的就是银两和银票。其他东西不管到哪里都可以用钱财买到,就不需要辛苦背着。更何况,天道阁可是遍布整个北齐的产业,她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未来。
奈安送她到了城门口,两人在门口分别。
前来送顾倾夏的还有苏景明。
顾胜峰和盛媛本来也想来送她的,但是被她以容易被人多疑为理由拒绝了。
城门口的守卫简单检查了一番,就放她出去了。
出城门的时候,才刚到卯时,白炽的阳光斜照在顾倾夏的脸上,她伸手挡了一下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城外的空气似乎都比城内好了不少。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脸上,给她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不过也确实,离开了京城之后,未来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都是值得期待的,可不就是跟重获新生一样吗。
接下来该往哪边走呢……
因为没有目的地,所以就连前进的路线都全凭她自己的心意。
要不然往西边去看看好了。
说走就走,顾倾夏抬起脚,背朝着太阳向着另一个方向前去。
“‘白莲居士’!麻烦等一下!”
背后传来一道呼唤,顾倾夏下意识停下脚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哦对,她此番离开京城,用的还是“白莲居士”的身份。只有这样,才能让“别人”知道“白莲居士”不在京城了。
日后找不到“他”也可以圆得过来。
刚才叫住自己的那个人,是顾倾夏没有想到的意料之外——宋元白。
他跑得焦急,站定在顾倾夏面前的时候,还在小口小口地喘气,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我、我听说你要离开京城了。”
方才顾倾夏到城门口来的路上,宋元白正巧看到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下意识跟着她走到了城门口。
顾倾夏出城门之后,他拦下了奈安询问,知道她这是要离开京城之后,便赶忙追了上来。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追上来之后是想说些什么,但是双腿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
顾倾夏意外之余,好笑地看着他:“是啊,我要走了。”
“你……你要去哪里?去多久?我们之后……还能再见吗?”
说着,他的耳尖还微微泛红,大抵是觉得有些局促。
顾倾夏一看到他这样,就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怎么?舍不得我?”
“不、不是!没有!”
他这反应大的,反而更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其实宋元白说了反话,在知道“白莲居士”要离开京城之后,他确实心底涌起了一抹不舍之情,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自己……不、不对,绝对不可能!
时辰不早了,顾倾夏看了眼宋元白身后的太阳,她还得赶路,在太阳落山之前得找一处落脚的地方。于是,她最后调戏了一句:“不知道去哪里,还没有决定,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去多久也没有决定,随缘分使然吧。不过……你可得等我回来,要为了我守身如玉啊。”
“你!你这是什么话!”
宋元白反应极大,直接双颊红了个透。再在顾倾夏面前待不下去,羞得转身跑走。
望着他的背影,顾倾夏嘴唇微张,声音极轻地来了一句:“殿试加油啊,可得争取拿个状元。”
一路上,顾倾夏走走停停,看看风景,欣赏着这从来没有见过的、是星际完全没有的美景。
在离开京城一段距离之后,顾倾夏确保这里不会有认识自己的人,便拿掉了脸上的面具。
不过她还是穿着男装,扮成男人总归是要方便一点。
她一路顺着管道,可以避免山匪打劫。
走路还是太慢了点,而且还挺累,于是在路过了一间客栈之后,她花银两买了匹马。
驿站的马品质参差不齐,顾倾夏选了个看上去最精神的,然后继续赶路。
好在之前在京城的时候,顾晗交过她骑马,不然这会儿她可能就要头疼了。
一开始顾倾夏还不敢骑得太快,上马前还摸了好一会儿马头和马脖子,美名其曰和它培养培养感情,增加默契。
后来熟练之后,骑得就快了些,随风驰骋,风吹起她的发丝和衣裳,颇有种天高任鸟飞的自在感。
顾倾夏脸上的笑是真心实意的,她很喜欢这样自由的感觉。
一路顺着官道,在天黑之前落脚了一家客栈。
还没有进城,这家客栈开在管道旁,颇有一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孤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