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渊这下更是一个头两个大,好好的小白菜突然就被猪给糟蹋了。
之前只以为叶蓁是一时兴起,想要个听话的侍卫,才同意将齐君澜赏给她,谁知道竟然是引狼入室。
可看自家女儿又是赴死般壮烈,他便再不敢动齐君澜分毫。
“走,你们俩给我赶紧走,朕现在不想看见你们。”
叶流渊按着两边突突直冒的太阳穴,厉声逐客。
眼看煮熟的鸭子都到嘴边儿了,竟然因为叶蓁的以死相逼,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李贵妃心有不甘:
“皇上~可齐君澜明明——”
“你也给我滚!”
他顺手拿起脚边的凳子就往李贵妃身后扔,咔嚓一通,凳子碎得七零八落。
……这个死老头。
看眼下这种情况,李贵妃明白,原计划只能泡汤,所有的心酸苦楚都只能打碎牙齿含着血沫往肚子里咽。
向北国皇帝告退后,她也不顾及往日的高端优雅,提起裙子就去追赶此时应当还未走远的两人。
“你们俩给我站住!”李贵妃气喘吁吁。
不过这么一会儿,他俩竟走得这般远,害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难道真是更年期到了?
可她还未及四十啊!
反观此时的叶蓁,面色红润,哪还有方才在皇帝面前的可怜模样,果然全是演戏装的!
她整理好表情,换上以往那副虚伪面孔,朝叶蓁伸手:“蓁儿,你听我说。”
叶蓁直接抬手婉拒她的碰触:
“等一下,别叫我蓁儿,呕……犯恶心。
贵妃娘娘您还是叫我叶蓁或者死丫头吧。”
示好被拒,却又因为自觉心虚,李贵妃只好干笑着继续讨好:
“瞧你说的,我什么时候叫过你死丫头?”
“你私下在别人面前不都是这样叫我的吗?”
李贵妃:……
她怎么知道?
“哈哈哈,小公主可真会开玩笑。”
李贵妃捏着衣角擦额头细汗,一时连自己有巾帕都忘了,眼珠子滴溜溜转几圈,心中生计:
“叶蓁,你一定要相信本宫,本宫绝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千万不要受齐君澜的挑拨。
本宫知道,你之所以会对我态度大变,定是从他那听说很多关于我们之间不好的事情。关于昨夜奸污宫女的事,本宫也只是想让齐君澜远离你,让你不再受他迫害。
本宫可是一直真心,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啊。”
齐君澜玩味地扯起嘴角,看着眼前的好戏。
难怪北国皇帝会被这李贵妃迷得颠三倒四,既会卖惨,又能说会道的。
只不过,还是太蠢。
“我说贵妃,我现在这样对你,并不是受齐君澜挑拨,而是因为有神人相助,我自己也幡然醒悟,火眼金睛看破了你的丑恶嘴脸。
顺便问问,你是有多蠢,才会觉得现在的我还会继续受你蒙蔽?”
“你敢骂我蠢?”言尽于此,李贵妃也算彻底明白叶蓁是真的变了。
她不再是以往那个嚣张跋扈却也蠢笨不敢堪,可以任人利用的庸人。
“怎么会是骂人呢?是真话。”
叶蓁回头和齐君澜对上视线:“对吧?”
齐君澜状似无意低头,其实更像是在默认点头。
竟敢合伙对她不敬,李贵妃肺都要气炸!
“好,你说你现在有神人相助是吧?”李贵妃怒瞪一眼齐君澜,区区质子,也能称作神人:
“那你最好期盼神人能助你一辈子。”
“你看齐君澜干嘛?看我,我告诉你,你还真期盼对了,神人真能助我一辈子。”她双手叉腰,洋洋得意:
“因为我就是那个神人。”
李贵妃一口银牙都快咬碎,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她只要说一句,死丫头立马就能顶十句。
说又说不过,打又不敢打。
李贵妃被气得面目狰狞,牙呲欲裂,却只能双手捏拳在原地踩踏:
“啊啊啊啊——”
“别叫了,光靠嚎叫就算厉害的话,驴都能掌管后宫了。”
“你,你竟敢说我,我是驴?!”
下一秒,她两眼直冒金星,后仰气晕过去。
姗姗来迟的叶颖颖正好及时接住李贵妃:
“母妃,母妃!你对我母妃做了什么?!”
叶蓁摊开双手以示清白:
“我可什么都没做哈,她最后就说了句‘我是驴’然后就晕过去了。”
叶颖颖扶着李贵妃,抬手欲加发难:“你!”
齐君澜想也没想,下意识站到两人中间,举臂护住叶蓁。
叶蓁却有些不领好,因为她真的很想告诉齐君澜:你挡住我瞪她的视线了。
被突如其来的高大身姿压迫,叶颖颖及时收手。
她不能打叶蓁,本来父皇就偏心叶蓁,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先动手,更会落人口舌。
早听母亲说这个死丫头不再像以往那般好糊弄,没想到竟是真的:
“你们俩给我等着,我们走着瞧。”
只等放完狠话,叶颖颖才甘心和宫人们带着李贵妃离开。
团子今天被震惊一整天:【宿主大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叶蓁:【上个界面当小太监,前期被陆云谏压榨剥削,还敢怒不敢言,嘴皮子功夫早在心里练习千百遍了。】
团子:【那你后面也没怎么把这功夫运用到陆大佬身上啊?】
叶蓁:【他后面对我那么好,我总不能伸手打笑脸人吧。】
好在,在这个界面她能大展一技之长,不至于让这潜心修炼的技艺落灰。
叶蓁:【团子,话说我的嘴是不是真的有点欠,我是不是应该自我反思一下?】
团子:【没有没有,程度刚刚好,宿主大大你……】
叶蓁:【五四三二一反思完毕。】
团子:……
安慰的话,终究是又慢又多余。
想起齐君澜刚刚在叶颖颖面前维护她的场景,叶蓁的小脑袋骤然从齐君澜肩侧窜出:
“有进步啊,竟然都会护主了。”
她一边拍着男人宽厚结实的肩膀,一手捂住心口,表示深感欣慰。
“……走吧。”齐君澜明显欲言又止,浓睫下垂,只身往前走,光看背影还有些失落。
“看你从出养心殿就这幅模样,是不是有想问的,想问就问呗,没必要藏着掖着。”
总能冷静目视一切的齐君澜,竟然也会有愁眉苦脸的时候?
“公主方才什么都没问,便相信我我做过那事,还如此这般地维护我,甚至还……”
齐君澜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耳尖悄悄爬红:
“还不惜以这种方式。”
虽然他和叶蓁之间的关系一直清清白白,昨夜更是没和她碰过一面。
但她方才情真意切说的那些话,总会让人多思多虑,就连他这个当事人都差点认为,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有些什么。
“相信你,就是因为信你,没有什么特殊原因,毕竟你不是那样的人。
维护你是因为你是我的贴身侍卫,再说了,来见父皇前我就说过不会让你有事,本公主说到做到。”
拜托,她现在可是公主唉,不好好利用这个身份造作,说不定以后就没机会了。
“再有,胡诌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是形式所迫,你也看见当时的情况了,李贵妃明显是有备而来,就算父皇心里明知你没做过那事,可为了哄李贵妃,起码也得扒你一层皮,就算是我求情也没用的,因为父皇从不会真心关切宫人的生死。”
齐君澜知晓,她说的都是事实,北国皇帝于她而言,是位好父亲,于李贵妃而言,或许是位好丈夫,可于天下百姓而言,绝对称不上好君主。
看齐君澜对她的话貌似深表赞同,便继续解释:
“所以只有我假装爱上你,已经跟你扯上了密不可分的共生关系,他才会因为顾及我,让你安然无恙离开。”
“假装爱上我?”
叶蓁:糟,嘴瓢,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