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北国皇帝满眼都是宠爱,轻轻刮蹭一下叶蓁的鼻子,笑着回答:
“朕怎会认不出最疼爱的小公主?这次姑且就算了,但下次切不可再像这般胡来。
表演舞乐都不事先跟父皇说一声,若是方才不小心摔着了,你要父皇怎么办?”
北国皇帝没有因为叶蓁的擅作主张而感到生气,反倒是因为害怕她会受伤,后面的语气里才稍微带了些责备。
“不会的,不过是跳个舞,儿臣才没有那么娇贵呢。”
话虽如此。
这事儿放在叶蓁身上还行,可若是放在原主身上,这次跳舞她要是摔了。
不仅伴舞的人会被问责,就连所有跟场地布置有关的人,也都将难辞其咎。
毕竟北国皇帝宠爱她,且原主自身也是娇气得不行。
李贵妃:。。。。请问你们父女俩还记得我吗?
打从一开始被叶蓁忽略起,她的微笑就僵在了脸上。
但依旧是全程偏过头,装作慈善的样子,微笑听着叶蓁和北国皇帝两人你来我地交谈。
叶蓁这个死丫头竟敢直接忽视她,让她脸面何存!
眼看两人的交谈即将结束,李贵妃赶紧道:“蓁儿你——”
不好,坏人要跟她拉家常!
叶蓁先一步,飞速脱口:“好啦父皇,不跟你继续说了,儿臣觉得有些困乏,要回去了。”
就在嘴边的话,再次被硬生生咽下,李贵妃差点将自己的一口银牙咬碎。
贱浪蹄子,竟然还敢把她当空气!
遂又转念思虑。
叶蓁的态度如此大变,难道她以往偷摸做的那些事,被她发现了?
北国皇帝微微蹙眉:“蓁儿累了?莫不是身子不适,快些先回去休息,父皇待会儿便让太医去你宫中瞧瞧。”
“父皇千万不要。”叶蓁忙抓紧他的手拒绝。
她有些强颜欢笑:“儿臣真的只是累了,想睡一觉,身子没有什么不适。”
叶蓁汗颜感慨,北国皇帝果真是个百分百的女儿奴。
与其他女儿奴不同的是,在众多皇子公主当中,他单单只宠叶蓁这一个女儿。
眼看北国皇帝仍旧满脸的担忧,似乎是还想要再劝说什么。
她立马起身,双手交叠放至腰间,口中急道: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先行告退。”
被迫看了场父爱女孝的大戏,全程却没插上一句话的李贵妃极为愤慨。
李贵妃此刻的表情被叶蓁尽收眼底,她心中暗喜。
转身离开时,故意一脚踩上李贵妃拖曳到身后的裙摆。
假装发现自己做错事后,她赶忙后跳一步:
“哎呀,蓁儿不小心踩到贵妃娘娘的裙子了,真是抱歉。”
李贵妃看着自己蓝色裙摆上,那清晰无比的黑色脚印,瞬间脸都绿了。
然而,却也只能装作母仪大方:
“无妨,蓁儿也是不小心的,既然累了,便快些回去休息吧。”
今日这个贱浪蹄子不知吃错什么药,竟然处处跟她作对。
要走就快些走,免得待会又要惹是生非。
叶蓁极为随意地福一下身:“谢谢贵妃娘娘。”
接着又幽幽叹了口气,忍不住说着:“不过这也不能全怪蓁儿,谁叫贵妃娘娘的裙摆太长,都拖到路中间来了呢。”
“贵妃娘娘,您说是吧?”
既然要装大度,那就贯彻到底咯。
李贵妃:“。。。。”
她咬牙切齿,全程像是在挤牙膏,最后硬生生从齿缝迸出:“……是。”
一边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一边又是为自己生了个女儿的贵妃。
北国皇帝决定选择性地耳聋失明,继续和身旁的齐国使臣举杯换盏:
“哈哈来,继续喝。”
叶蓁缓步走下台阶,在路过齐君澜身旁时,轻声说了句:“走吧,陪本公主回去。”
齐君澜先是抬眸看叶蓁一眼,没有说话。
最后不大情愿地点了下头,便跟在她身后,一同离开了宴会。
两人步行正经过御花园,叶蓁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向他。
因叶蓁的突然收步,两人此时的距离靠得很近,齐君澜下意识后退两步,再次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团子啧啧两声:【宿主大大,齐大佬好像很嫌弃你的样子。】
叶蓁:谢谢,我有眼睛,自己能看得清。
敌退,我进。
叶蓁前进两步,将两人的距离还原成方才的模样。
语气威胁:“你要是再退,本公主就再进。”
明白自己敌不过叶蓁,再怎么做也是于事无补,齐君澜最后选择闭眼放弃。
第一局,胜利。
叶蓁决定乘胜追击:“本公主方才跳的舞好看吗?”
听到叶蓁这样问,齐君澜沉默了一阵,直截了当道:
“公主恕罪,卑职方才一直盯着地面,未曾欣赏到公主的舞姿。”
团子举手发言:【宿主大大,团子刚刚观察了,齐大佬前面是看了的,后面不知道为什么没看了,再才一直盯的地面。】
听完团子的解释,她嘴角一弯,双手叉腰,展示着在原地转了一圈:
“那你看本公主的这身衣服好看吗?”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下他不能再扯谎说自己没看见了。
“好看。”
齐君澜连眼皮都懒得抬,神色清清冷冷,眼神暗淡无光,看都没看就直接回复了。
“你敢敷衍我?”叶蓁像只炸毛的猫,眼睛瞪得像是两颗晶莹的玻璃珠:“给本公主重新说。”
不知道叶蓁到底是在唱哪出,但又不宜惹怒她。
齐君澜被逼无奈,只好采取迂回战术,抬头抬眼地打量起她。
齐君澜直射过来的目光冰冷无情,让叶蓁觉得,有种皮肤正在被人一片一片割下的错觉。
而后便看见齐君澜狭长的凤眸微眯,语气倏地一变,嗓音蚀骨寒冷:
“……红色,最衬公主。”
叶蓁听完,陡然打了个寒颤。
他这句话是字面的意思吧?
不是跟什么流血,杀人,恶魔之类有关的吧?
叶蓁半信半疑,单眉挑起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齐君澜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真的。”
好,她可以确定了:假的。
齐君澜他刚刚说的红色,绝对不是单纯简单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