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雨忽而想起也是这样的夜晚,那时候的夜晚里,宣布成立夜衣组织的那个夜晚里,君夜雨也是站在天台边缘的这个位置。
穿着黑白校服张扬肆意,说出那句话,
——从今天开始起,不希望我统辖的这一带随便出现与六本木一带的摩擦!!
——涩谷沟中,这里由我正式接管!!!
月夜清晖笼罩,烟花绚烂炸开在黑幕之际,
有似乎是白夜部的成员们,他们一起拉起了一面巨大的旗帜,那面暗色旗帜在烟花的照耀下,显现出黑幕组织起绣上的图标。
半残银月绣于其上,一把红色十字架贯穿银月始终,
缠绕长链枷锁将十字架牢牢禁锢,看起来诡异而又残酷,在斑斓光线的透过下,显现出无比的苍白及狰狞。
君夜雨站在天台边缘,他先是被还在不断爆发的烟花晃了一下眼,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副画面。
君夜雨:“……”
夜逢君:「……哇哦。」
当那面象征着黑鸦台组织的旗帜出现时,那些原本混乱嘈杂的声音逐渐趋于统一,能听到黑鸦台的成员们都一致在喊,
“啊啊——夜君!!”
“夜君!!夜君!!夜君!!”
有夜衣老成员仰头,看到了立于天台边缘披着黑鸦台特攻服的君夜雨,
他左右摇晃着同伴,指着君夜雨的方向大声喊道,
“夜君在哪里啊——”
“夜君——!!夜君——!!夜君——!!”
所有的话语,最终都化为对君夜雨的期盼,他们都在等待君夜雨的话语,都在等待君夜雨的命令。
君夜雨一低头,看到黑鸦鸦一群成员站在楼底兴奋的冲他挥手,那是大部分就读于沟中并加入了黑鸦台的不良们。
被拉起来的漆黑旗帜,就像是由无数诡异花纹和标饰组成的黑色太阳,它充满了一种离奇的恐怖美学,让人看到就挪不开眼睛,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它吸进去。
诡异而又残酷,苍白而又狰狞,但又充满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美感。
君夜雨回想起来,黑鸦台黑鸦台,
“黑鸦台”原本的意思是“漆黑乌鸦立于巅峰俯瞰”,这里的确充满着各种荒谬和欺瞒,生不由己定,死可随心定。
但同样,这里又充满了各种暴力,各种难言的血腥,不良们拥有着废墟上破碎的死意,也带着愚昧的清醒向生,有着让多少年少人着迷的生命力啊。
这种生命力是从那无比深渊处的黑暗中生长出来,这里的年少以疯狂为刃,如此精准的直指养鸦人的内心。
是的。
君夜雨内心就是如此想的,若是黑鸦台豢养着存活的乌鸦,那么,
他就是养鸦人。
死亡非永恒,轮回即永生。
君夜雨披着黑鸦台那象征着「初代目」的特攻服,朝着天台楼梯走去。
穿过幽暗没有光亮的楼道,昏暗的楼道里路灯隐隐透过来一丝丝光线,就算在这幽闭中,也能听见黑鸦台的成员们穿过墙体,
那猛然一声大过一声的呐喊,
“夜君——!!夜君——!!夜君——!!”
君夜雨化身的,不是烈日骄阳也不会是光辉银月,而是一颗不会亮的,也没有温度的太阳,照耀在黑暗中的光。
就像是那副漆黑的旗帜一般,在黑鸦台所存活的所有乌鸦们,
全都有着漆黑的鸦羽,在决定加入黑鸦台的那一刻,他们就效忠于他们的「王」,
这是他们的宿命,也是轮回,
至死方休。
当君夜雨走出教学楼时,傍晚的月色倒映在光滑的地板上冷凝如水,寒凉冰风带着决绝狠狠刮过。
场地圭介和羽宫一虎站在,一直拉着旗帜的白夜部成员们最前面,两人就望着君夜雨。
在看到君夜雨身影的那瞬间,聚集在体育场所有的不良目光都朝君夜雨这边望过来,他们都安静了下来。
“你们叫毛啊??当喊魂呢?”当君夜雨骂骂咧咧的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不知道劳资在上头涮火锅啊?!”
不良群体间猛然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在黑色太阳之下,就好像这颗永远不会亮的恒星照耀下的子民,正为新生的庆典和养鸦人的肯定而狂欢着。
此时华灯初上,灯光闪烁照耀,君夜雨大踏着步子,丝毫没有畏惧,他朝着乌鸦最多的群体走过去,
看见君夜雨的黑鸦台成员们,自觉的便朝两边分开,
为君夜雨开辟出一条向前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