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皎被打晕后,城内的东吴士兵已经剩余不足千人了,全部选择投降,城内的战斗尘埃落定。
城外,吕蒙还在努力的攻城,救援孙皎。
一脸惆怅的吕蒙心急如焚,不断下令催促士兵攻城。
在阵亡三千多人的代价下,公安城的城门最终被硬生生的砍开。
“报,大都督,城门已被攻破!”
“好,所有人听令,冲进去,营救孙皎将军!”
正当士兵准备冲进城之时,吕蒙就有些后悔了,此时的吕蒙已经被孙皎的安危冲昏了头脑,丧失了理智。
城门打开后,城内并没有士兵抵挡,而是空无一人,吕蒙顿时懵了,这傻子也能看出来里面一定有伏兵。
打还是不打,攻还是不攻,吕蒙陷入了两难,而且很明显城内已经没有了打斗声,孙皎一定出事了。
“大都督……”
城门之上传来刘禅的声音。
“听闻大都督深夜前来,特在城内摆好明日的早饭,孙皎将军他们已经入席了,我已大开城门恭迎大都督,不知大都督何时进城一叙!”
对于刘禅的挑衅,吕蒙没有搭理,但仔细一想,越发认为这其中有鬼。
但就此撤退又有些不甘心。
据吕蒙所知,刘禅只带来了三千兵马,加上城内原有的三千,一共六千,潘璋,马忠带进城千人,加上孙皎的三千,四千人就算再无能,怎么也得拼掉两千人,加上之前攻城射杀的守军也得千人。
吕蒙合计着,刘禅此时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三千人,而自己却有四千人,就算被包围也有一战的能力。
吕蒙很果断下令攻城,胜败在此一举!
城内确实如吕蒙所料一般,原有的三千荆州军在守城时已经阵亡千人,白虎军接连战斗两场也阵亡了一千多人,而且身心疲惫,剩下的人还有许多负伤的,如果再战一场,可以想象,就算以体力见长的白虎军也受不了这样的战斗频率。
刘禅早已安排剩下的士兵前去休息了,大大方方摆出一场空城计也是在赌,赌吕蒙不敢进城。
但他赌错了,吕蒙太想赢了,太想证明自己了,已经到了至死不休的地步了。
刘禅见吕蒙不上当,心中一惊,大名鼎鼎的空城计竟然对吕蒙没用。
自始自终刘禅都忘记了一件事,吕蒙也是攻心的高手啊!
不过,他还有最后一个后手!
“把孙皎给我带上城来……”
张嶷一只手臂夹着孙皎登上城楼,像拎一只小鸡一般。
孙皎早已被一盆水泼醒,只是张嶷那两脚太狠了,直接踢中要害,现在还有些晕头转向的。
“吕蒙,你看清楚了这是谁?”
说着怕他看不清,刘禅还专门拿出火把照着孙皎的面孔。
“大都督救我!”
吕蒙看清了孙皎已经落在刘禅手下,气的咬牙切齿,拳头紧握。
他本以为孙皎已经战死了,没想到竟被活捉了。
“吕蒙,如果你的兵胆敢踏进城门一步,我立刻将孙皎从城楼之上推下去,到时候你带着他的尸体去见孙权吧!”
“刘……阿……斗……”
这三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无耻之徒!”
张嶷见吕蒙不为所动,于是将孙皎的半个身子都按到了城外,悬空起来,本就头脑昏沉的孙皎恍惚之间看到城下的高度变的更眩晕了,惊慌失措之下,大声喊道:
“大都督快救我,我还不想死,兄长交代过大都督,让大都督照顾好我,您可千万乱来啊!”
吕蒙见孙皎一副贪生怕死,卑躬屈膝的样子,真想一箭射过去,心中不禁有些感叹道:
“孙家人人才辈出,江东猛虎孙坚,小霸王孙策何等勇猛,作为堂堂吴侯之弟,竟如此软弱,孙家人的脸都让小子丢尽了”
刘禅此举虽然可恨,但恰恰拿住了吕蒙的命脉,这一切太巧合了,谁都没有预料到。
踌躇不决的吕蒙无奈到了极点,正在考虑着如何解决目前的处境。
进攻的话,孙皎一定性命不保,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孙皎战死了,孙权不会说什么,但只是表面不说什么,内心还是会生出怨恨的,毕竟人家都姓孙,打断骨头hait连着筋呢,人家才是一家人。
其他孙氏宗亲呢,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吕蒙出身贫寒,虽然官至大都督,那也就是孙权一句话的事,可以给你,也可以收回。
如果退兵,吕蒙一定不甘心,奋发图强几十年为了什么,从一个人人看不起的吴下阿蒙到今天人人尊重的大都督,经历的苦难只有自己知道。
他等这一天等很久了,他常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来激励自己,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出人头地,一战成名。
战还是不战,一番斟酌后,无奈之下的吕蒙仰天长叹:大都督,吕蒙愧对您啊!
最终还向现实妥协,下令退兵,以保孙皎的安全。
见吕蒙退兵后,刘禅依然没敢放松,连忙派人将城下的尸体拖走,现在城门已经被吴军砍成了木屑,只得将城楼下的滚木,石块堆积到城门处,堵住口子。
接着派人悄悄跟随吕蒙大军,确认吕蒙没有回头反攻的迹象才算真正松了口气,有惊无险。
将剩下的两千荆州兵全部派到城楼之上,随时应对吕蒙的偷袭。
此战白虎营阵亡,重伤人员将近一千人,这些人都是最初跟随他的人马,大部分都是巴族勇士。
巴和独自坐在一处空地上,望着一具具尸体,两眼通红,沉默不语,这些都是他的亲人,同胞,手足,如今阵亡了如此多的族人。
最难受的还是这位年轻的汉子。
一将功成万骨枯,胜利都是用鲜血换来的。
去给村子里的孩子换一个太平盛世吧!
这是老村正巴成临行前交代给所有巴族青年的话。
刘禅拿出一壶酒放在巴和身边,并没有去打扰他,而是选择悄悄的离开。
那一晚,巴和在族人的尸体旁坐了一夜,一边喝着酒一边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