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满之后,顾一自己也手抱了一个。就在两个人要下山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今天已经是月中了。
她让南竹自己先下山送,并且告诉她要给哪几个人。跟她说自己有事,可能去不了了。
南竹想问顾一是什么事,但是顾一一直把她往外面推。南竹只好应下,但是她躲到了远处,在看见顾一进去关上门之后,就放下竹篓偷偷的走了过去。
四脉的人都会轻功,所以南竹很容易就摸了进去,她想是不是顾一要做什么新的好吃的不告诉她,所以才不走,但是接下来的场景让她吓的嘴巴都张大了。
就见顾一放下了半边衣服,拿起一把小匕首对着自己的心口就插了进去。
鲜红的血顺着匕首滴进面前的碗里,一滴,两滴。
碗底慢慢堆了起来。
墨柏舟没想到自己这几个月收到的压制蛊虫的血,是顾一每个月取的自己心头血。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难了些,顾一看量还没到自己的要求,眼前却已经开始花了。
“不行,就差一点点。”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握着匕首的手忍不住颤抖。
顾一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血,倒在了桌子上。
南竹立马推窗进来扶好顾一,她看了匕首,为了方便取血,她的这把匕首还带了点凹槽。
她只能先拿布撒药遮在心口处,看顾一平稳下来,就立马下山去客栈找墨柏舟。
墨柏舟这个时候忽然又一阵心痛,正觉得奇怪,东来就走了进来。
东来报告着这几日的搜寻成果,说到一半,就见南竹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帮帮我!”
她哭着,一双带血的手抓着墨柏舟的衣袖。
“南竹,你去干什么了!”东来呵斥,他看见手上的血,怀疑是不是南竹惹了什么祸,有人追了过来。
“不是!”南竹摇头,她一直拉墨柏舟的衣袖,像是要把他带到哪个地方去。
墨柏舟也不忍心看着南竹再这样哭下去,于是就起身跟着南竹一起走,可是南竹很急,她用轻功赶路,时不时的就停下来转头看他们。
“你们快点!”
看他们仍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差点就拔刀了,但是这些人不能动,所以她只能在那边跺脚。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我们也有别的事情要做啊,不能因为你就错失正好的机会吧。”东来就怕他们跟着南竹离开之后顾一就出现了,等他们知道回去之后人都不见了。他哪里能想到南竹带他们要救的人就是顾一。
“坏人!你是坏人!”南竹生气了。
“那个大姐姐给我好多好吃的,还给我做了很多好吃的。但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伤自己。”
她哇的哭着。
“我喜欢这个姐姐,我想以后还能吃到她做的东西。所以你们一定要救救她,她还有小宝宝!”
墨柏舟眉头一皱,脚步也加快了些。
几人很快就出了城往山上走,穿过一片竹林之后,那处用竹子搭建的小院子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就在里面!快点快点!”南竹越发的迫不及待,她拉起墨柏舟的衣袖就急匆匆的往里跑。
当那张苍白的脸色映在自己眼中,墨柏舟无法镇定了,他跑过去将顾一抱在怀里,发现她的呼吸有些弱。
“王妃?”东来都惊了,人居然在这?怪不得他们在城里找了几天没找到,结果在城外的山上的竹林里面。
这次如果不是南竹好吃的话,他们或许还没那么快找到人呢。
不过看这样子,如果南竹不在的话,或许顾一就是一尸两命了。
墨柏舟让东来赶快去找大夫来,自己将顾一安全的放在床上,看着她凸起的肚子他的心跳的更快。
顾一真的怀有身孕,她怀着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以前的时候他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
“你忍一忍,很快就好。”
墨柏舟点了附近的穴道,找准机会拔出了匕首。用自己身上仅有的药敷在顾一的心口上。
东来带着震惊直接将住在这边的西风找了过来,当西风看见自家王爷跪在床边守着一个女人时,也是顿时说不出话来。
不过看见墨柏舟的样子,他也猜到床上的女人应该就是墨柏舟找了许久的王妃了,不过这位王妃又干了什么事啊。
上前一看,他也惊了。
“这也够狠的啊,还怀着孩子呢,就对着自己的心口来上这么一刀,这小刀还是带槽的,一看就是为了取心头血。不过王妃取心头血是要干嘛啊,看这伤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西风一边治疗,上药,一边疑惑。
心头血?她在取心头血?
墨柏舟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几个月以来收到的那装在小玉瓶里的血。
他拿起桌子上的瓶子,一模一样,原来这几个月一直给他送压制蛊虫的这个特殊药的,就是顾一!
墨柏舟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有些傻。
这应该早就想到的,在南凉的时候,那个苏家的大夫就说了,第一个女子才能压制蛊虫,那么如果是别人的血会没用的,但是为什么他喝下去的血真的能让蛊虫安静下来,那就只有那几次为他解了围的顾一!
如果他第一个月就察觉到,那么顾一现在也就不会这样,他也早就找到人了。
西风一直忙到晚上,顾一的伤才处理好。不过因为伤的是心口这种比较有点难弄的地方,即使他提过好几次在医者眼中患者不分性别,但是东来和之后赶来的东去还有南竹都死死盯着他,让他觉得很害怕。
“王爷,您这个晚上还是要看着,王妃可能会有些温病,但是只要这个晚上过去之后退下了,那人也就没事了。如果没退下,那可能会麻烦一些。”
南竹看见顾一被救了下来,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她对西风口中的那些词不是很懂,但是大概的意思知道,所以她自己一定要守在这里。
墨柏舟就这么跪在床边守了顾一一个晚上,直到她脸色慢慢恢复,烧退了下去,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