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陌上很想说你怕不是忘了,我就是因为打架太超然所以才被迫学了占卜,虽然这么想,但他还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柔弱不能自理’这个标签。观察着这些玄幻的黑烟,他发现里面似乎还有东西在穿梭着。刚要走近一步看看,脑袋就突然阵抽痛,像是神经被人拉扯开来般,视线也有些朦胧,但他还是看到了那一闪一闪的东西,是蝴蝶,泛着诡异的黄绿光。他不曾听说过有这种生物的存在,好在很快,黑雾散去,周围又恢复如初,仿佛没有任何人来过。天帝陛下很快便回来了:“你在干嘛?”
陌上坐在案桌前,低头描绘着什么:“你过来看看,可识得此物?”
天帝陛下上前,看到宣纸上栩栩如生的蝴蝶,神情复杂:“这……你在何处看到的?”
陌上一看他神情便知道了他是认识这玩意儿的:“刚刚那黑雾中看到的,怎么?”
天帝陛下伸手将画拿在手中:“还记得古荒吗”陌上挑眉,自是记得,他历劫的那个世界就叫古荒,不然以他的神君之位如何来的这个‘古帝陌上’的称号?天帝陛下继续道:“此物乃是古荒之物。”
陌上站起身来:“刚刚那位……”不会是那什子万灵神尊吧?天帝陛下不接他的话:“我刚刚追出去后,那人影便作术法直往西方去了,若是罗盘还没有什么反应的话,你不防先从西边下手。”
陌上拿出罗盘转了转,不顶事儿:“西边儿?行,那我就先走了。”
天帝陛下还要再嘱咐些什么,却已不见了人影:“额……那边的结点尤为复杂,你小心行事。”
不管怎样,反正他已经做了提醒,至于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那就怪不得他了。结点,是各个时空的交接之处,一个世界光线的尽头与另一个世界时间的源头,直白来说,就是进出一个世界的唯一通道,每个结点都可以通往其它任何一个时空,但多数情况下去往哪个时空是不可控的,除非九世尘和转世门还在。白衣仙气飘飘,雪山寒风凛凛。陌上心里直骂天帝陛下不厚道,谁TM设结点设在这么极端的地方啊!差点没给他吹走了。骂归骂,给自己施一个静身法,在狂风大雪中缓步前行。…………青山寺醉阁跪坐在榻上的女子将面前的案桌粉碎,眼睛直愣愣地望着雪勒尔山主峰,手握成拳,用力之大连她自己也未曾发觉掌心以流血。寒风一如既往地故作天真无邪,红衣一反常态地直击寒冬烈风。不仅是风平了声,连飘了好几十天的大雪都躲入了云层,百里流殇怒气冲冲地站在醉阁外的走廊上,恨不能直接瞬移到雪勒尔山主峰去将那人斩杀个彻底。“消气消气,你自己什么样你自己没点数吗?怎么还老想着打架?”
身后传来十月的声音,人呢?在房梁上。百里流殇总觉得心里不舒服:“他竟还有脸?!”
“好啦,这火你也发了,看看,天道都给吓跑了。”
百里流殇不屑一顾地轻哼一声,转身进了屋子:“你那天帝狗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十月很是熟练地跳下房梁抱着她的手臂:“好啦,渣男自有渣男报,咱就好好养身体,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我新得了一包茶,要不要尝尝?”
“什么茶?给我尝尝?”
十月看到越窗而进的白衣小仙女,倒也没有那么地惊诧,毕竟认识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小千允!快来坐,快来坐,给你们尝尝我刚整到的无间茶,这可是比亡灵茶还要难得呢!”
三人各站一方,坐在靠窗的矮茶几边刚刚好,百里流殇对着窗子而坐,看风景再好不过,十月很是熟练地拿出自己的茶具开始煮茶,千允将手中的白卫从左手的衣袖里拿出来给它顺毛。百里流殇看到千允手中的白卫:“倒是比上次见他要精神些了。”
白卫的毛色纯净发亮,可以看出被人照顾得很好,眯着眼享受着千允的芊芊玉指一遍又一遍地抚过它的背,连耳朵都舒服地耷拉了下来,然后千允就连着耳朵一起顺毛了:“嗯,有时候还能化形和我说说话呢。”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仙子勾唇枯木逢春。百里流殇活得很久,也活得很单调,她不懂这些情爱,那些人情世故,只是越发的像个小孩子,对什么都有些好奇,对什么事情都是一股子犟劲儿,在她的认知里,她就是法则。“嗯,挺好。”
接过十月递过来的茶,话是对千允说的。千允点头,细抿一口茶香四溢的无间茶:“多谢。”
不知道这是对百里流殇说的还是对十月说的。十月在靠窗的那一面也放了一盏茶,是给那个未曾出现也不知能否再见的人准备的:“我来这儿这么多天,看的都是云里雾里狂风飞雪中的景色,还是头一遭看清雪勒尔山的面貌。”
千允跟随目光向外看去,见天上那摇摇欲坠的黑色朦胧与雪勒尔山的清晰走向:“着实给天道委屈了。”
这情景就像是学生想要上厕所,但是老师非要他憋着。百里流殇瞥了一眼看着像是在憋大招实际怂的一批的某道:“活该。”
谁让他往枪口上撞呢。十月是几人中最小的,性子也最为活泼,不过对于大事,她一向是不输任何人的:“哎,你们说那什子陌上来这儿干嘛?”
百里流殇把玩着手中茶杯,皱眉深思:“几万年未曾出现的神君突然出现,无非有三。一,是你家天帝让他找修复万象罗盘错乱的方法;二,他也许找到了有关九万年前那场飞升事故的相关痕迹了;三嘛,就简单了,他闲的。”
千允摸着手中的白卫,缓缓道:“如果是关于飞升那件事,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进展,为什么现在会突然现身?除非……”有人引他来此处。十月摇头:“那也不应该吧?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们三个也出现在那里过,而且现在知道我们踪迹的人,几乎没有哎。”
百里流殇:“那就排除第二种情况,偏向于第一种。”
千允点头:“他是武官出身,又精通奇门遁甲,算得上文武全才,一个顶俩,天帝用他也不奇怪,只是……稳定根基真的需要九万年之久吗?”
这多少有些难以信服。百里流殇道:“不管他闭关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只要他现在敢来找事儿,就灭了他。”
十月又开始了顺毛之旅:“不至于不至于,他应该记不得在古荒发生的事情了,所以也应该是认不得我们的。”
毕竟归往之巅的人虽少,但都很忙,大多常年奔波,见一面就像是回家过年那般困难。百里流殇心想,还真是渣得彻底:“只要他不妨碍我们的事情,就不用管,如果见到他了,能使绊子就给我使劲儿绊。”
千允本是冰山美人脸,但每次遇上百里流殇她们笑意就止不住,少说也有近百万岁的人了,脾性还没个三岁孩子大。十月像是在安慰自家小孩儿的家长,一股脑地点头:“好好好,使劲儿绊,你只要不去和他豁命,怎么着都行。”
而此刻还不知道自己被一群上万年的万灵至尊惦记上使绊子的某人还在雪地里挣扎着,心里还不住地想着,这天道可真人性化,看到他来了,竟然直接停雪驻风,视线都清晰了不少,好评。天道听了直流汗,生怕这话被红衣魔头给听到了,那他真是有口难辩啊!这年头做人难,做天道就容易吗?!想哭,不行,得憋住,万一那女魔头都给他一顿破风斩天怎么办?委屈,但是,不能哭,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