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如此,念芷柔也从太子妃变为了皇后。
宋槿妧这还被人抱在手上的年纪,就已经从郡主当到了公主。
这昭元郡主还没喊几日,就变为了昭元公主。
不要说宋司珏一人觉得懵,所有人都觉得像是在做梦。
但......帝后除外,因为在当年登基那刻始,太上皇便已答应了太后要带她游历山水。
这个承诺在多年以后依旧作数。
以至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太上皇早已设想好的结果。
“处理的都不错,看来还不需十日。”
“父皇,您与母后此次外出何时才能归?”
太上皇听得稍加思考,而后看向他笑说道:“兜里的银子花完了,就回来小住一阵,然后再带着银子出去玩几年。”
“所以,你得勤理政务,充盈国库,父皇和你母后路上的盘缠就看你了。”
太上皇一言犹如交托重任,他卸下了担子,交由宋司珏来扛。
宋司珏听得他的话垂眸浅笑,他觉得父皇与母后比他们小辈更像个孩子。
“是,儿臣定会勤勉政务,替父皇与母后挣够花销。”
“只是不知......这一路游玩,可有心带些各地的土产回来?”
“儿臣一年到头理政,也需要奖赏。”
皇帝听得这正经儿子会与自己玩笑,心中也是觉得稀奇。
“你平日怎么不这样说话?假正经。”
“父皇威严在此,儿臣怎敢嬉皮笑脸?”他说得面容一瞬严肃,看得规矩又正经。
“别弄得朕平日对你很差似的,这么多儿子里朕最偏宠的就是你。”太上皇说得侧过头,看得似是还有些不好意思。
也是,冷面父亲当久了,这突然说着掏心窝子的话,换作谁人不别扭?
“知道,您独宠母后,到了儿臣是爱屋及乌。”他说得手头整理着折子,而后站起身道:“父皇,儿臣先告退了。”
“这就走了?不再同父皇多叙两句?”
“儿臣那也有个爱屋及乌的人,儿臣要回去看看皇后和公主了。”他说得同太上皇行礼作别,而后去了昭阳宫。
皇位更替,宫里居所也需替换,他的住所成了钦安宫,念芷柔则成了昭阳宫。
因着宋司珏的心中时常挂念,故除了批折子、会见大臣以外,他都在昭阳宫。
反观钦安宫的龙床,是一点褶子都没有。
“回来了?父皇怎么说?”念芷柔见他来并不曾请安,毕竟有了偏宠的人,向来是想如何便能够如何的。
“父皇挺满意的,所以他打算提前些离开。”
“在宫中一辈子,能外出走走一定很开心。”
宋司珏听得拉着她的手,同她承诺道:“等我退位了,我也带你出去,三国之内,都随你逛。”
他一言话落两人正温存着,就听得来人禀告道:“陛下,娘娘,白侍郎与贤亲王来了。”
“让他们在外头侯着。”宋司珏吩咐完后又看向念芷柔道:“我待会儿就回来。”
他一言话落本要走,但走了两步后又返回来抱了她一下。
端看这恋恋不舍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分别数年......
“大概一个时辰我就能回来。”他说得又看了她一眼,而后才安心离去。
他一转身要往门边走时,面色一瞬严肃,这任谁来看,也看不出他方才那黏糊人的模样。
“臣参见陛下。”两人皆有礼的面向他行礼。
“怎么找到这来了?”
“还不都是您一日日不在自己宫殿待着,臣有事要说,可不得找过来吗?”
白玦言语轻松,能看出他的性子依旧如往前般吊儿郎当。
不论宋司珏的位份如何发生变化,宋司珏还是他朋友,这点是没跑了。
“三弟你呢?”
“臣弟也有事。”
宋司珏听得点了点头,而后往钦安宫的方向走。
而另外两人自然也只能再随着他走回去,谁让他是皇帝?
“都坐吧。”
“陛下,臣弟要先说,请您屏退左右。”宋司瑀说得还特意看了白玦一眼,示意他回避。
“贤亲王,陛下现在已经是皇帝了,你现在再玩什么小动作,就不新鲜了。”白玦说得一屁股坐下,根本就不搭理他的话。
“皇兄,您看看他,他这哪里有个当臣子的样子?”宋司瑀说得心中愈发不满,他现在就恨不得一脚直接将他踢出去。
宋司珏听得对白玦说道:“你出去。”
“陛下。”
“出去。”他说得给白玦使眼色,最后白玦迫于他的威压,还是顺从了。
即便他万般不愿。
“何事?”
宋司瑀听得抬头与他对视,待片刻过后,他开口道:“臣弟有错。”
“在您还未回来时臣弟便已查清了,但臣弟以为此事还是要当面认错。”
“您前几日事多,故臣弟才一直拖延到了今日才来。”
“什么意思?”宋司珏问得先是示意他起来,而后在脑中细细回想他认的是什么错误。
毕竟他许久都未曾给过自己好脸,故在自己来看他犯的错可不少。
所以他才疑惑,疑惑他今日认的是哪一个。
“臣弟误会您了,臣弟以为那次查案途中的刺客是您派遣的。”
“所以臣弟才对您心存恶意,臣弟不求您的谅解,只求您能饶恕我府中人,只责罚臣弟一人。”
宋司珏听得他的话怔愣了片刻,而后才想起开口,“那件事朕与你解释多次,如今怎么突然就醒悟了?”
“当年臣弟年纪尚小,一心认定您是凶手,故没有再多加追究严查。”
“您先前入狱遭受暗杀,臣弟猜想两件事是否有联系,故才开始派人追查。”
“后同皇兄一样,查出背后主使是四哥的舅父所为,臣弟已私下找过赵大人和四哥了,赵大人拒不承认,四哥......觉得臣弟胡言乱语。”
“臣弟本想待您回来时与您细说认错,作为赎罪同您一起对付四哥那家子,替您谋得皇位。”
“可谁知,父皇他老人家玩心太重,臣弟都还来不及同您说这些,他便已经退位让您坐上了金銮殿。”
“这下也正好,待大哥、二哥和四哥去了封地以后,他们也无法再插手争夺了。”
“臣弟先在此恭贺新皇继位登基。”他一言话落,而后又想起道:“臣弟所欠银钱,定会如数奉还......但可能要等明年这个时候。”
“若皇兄能再留臣弟一年活头,臣弟决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