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在流云殿的另一人,正不幸的身处在麻烦之中......
“三哥......你不要让他过来......”宋云锡说得抓着宋司珏的衣袖,面上带着惊恐。
“朕现在已经不能让你喊一句父皇了?”皇帝说得正要上前,宋云锡忙推着宋司珏挡在了自己面前,嘴里依旧断断续续道:“不要过来......你不是父皇......父皇从不会这样......”
皇帝听得想要训斥宋云锡却于心不忍,故转头看向宋司珏道:“本以为你已经将她劝的差不多了,结果几日过去还是这样疯疯癫癫。”
“父皇,容儿臣单独与云锡说几句话......”他说得拉着宋云锡到了内室,皇帝则站在门边想要听听里头的两人说些什么。
“太过了,你不认人还怎么与父皇商量?”他说话时注意着门边,有意压低声音。
“不是挺好的吗?父皇都怕了。”她小声回了一句,而后又大声喊叫道:“父皇最疼云锡了,这个凶神恶煞的人不是父皇!”
宋司珏听得无奈道:“要演也得好好演,又喊又叫的哪里有商量的态度?”八壹中文網
“与父皇还能打商量?若能商量三哥早就说服父皇了,哪里轮得到本宫在这装疯卖傻。”她小声说得看了门口一眼,在看得皇帝扶额的身影时心中愧疚。
而后她便带着哭腔出言道:“三哥说的是,父皇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是不是云锡与父皇好好说,他就可以放过我了?”
“我不想与男子成婚,我讨厌与亲人外的男子触碰,父皇可以理解我吗?”
宋司珏听得心想,这些话总算是有点儿谱了,此番打打配合没准还有机会。
“哭也没用,你如今还认识不到自己的错?孤真是后悔当初替你隐瞒,父皇满心皆是为了你好,你便是这样来回报他的?你将父皇与我宋家的颜面置于何地?”他说话时有意提高音量,摆出了训斥人的口吻。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这样......为什么只有男女可以成婚,这不公平......为什么......我只是想与心爱的人在一起。”
“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世道本就是如此,你必须遵照规矩否则就会沦为众人眼中的异类。”他讽刺完以后还随手砸了个瓷瓶,故意闹出动静。
宋云锡见得惊恐道:“三哥......你怎么......怎么能这样对我,父皇他......他一定能理解的,他跟你不一样,他才不会像你一般迂腐,女子在一起为何不行?”
她一言话落,而后小声道:“我要东宫的琉璃盏。”
“放心,会赔给你。”他说得看了眼门边,而后又抬手推了一个,“宋云锡你放肆,若没有父皇你能有今日?”
“两个了。”
“砸几个都算孤的。”他一言将落,宋云锡也推了一个。
随着三声碎裂声接连响起,两人依旧争论不休,直等到皇帝忍不住敲门时,“争吵”才得以结束......
“说话便说话,为何砸东西?司珏不准欺负你妹妹。”皇帝说得来回扫视着两人,在他看得宋云锡恐惧的眼神时,他又开始心软了。
“云锡,走近些让父皇看看好不好?几日未见怎这样憔悴了?”
“父皇......父皇还在生儿臣的气吗?”她说得惊恐着不敢上前。
“父皇喊你,还不快上前?”宋司珏说话时言语严厉,直把身旁本就不安的人弄得愈发惊恐。
“你吓着朕的小公主了,朕让你过来是劝说,不是让你骂她的。”他说得上前一步将宋云锡护在身后,仿若宋司珏是坏心哥哥一般。
“父皇,儿臣是按照您的意思来办的,所述之言也是听您说的。”他一言话落,宋云锡忙与皇帝拉开了距离,而后边哭边委屈道:“父皇不肯原谅儿臣......儿臣也无颜再面对父皇了......”
皇帝听得瞪了宋司珏一眼,而后慢慢靠近轻声哄道:“父皇没有怪你,不要哭了。”
“父皇,您昨日不是......”宋司珏话还未说完,皇帝便打断道:“昨日什么?不要打扰朕与云锡说话,你出去待着。”
宋司珏听得假意颓废般的点了点头,而后便出去等候了。
也不知父女俩在里头叙的什么话,他在外头一等就是两个时辰,等到皇帝从里头出来,午膳时间也过去了......
“父皇,您与云锡说的如何了?她可改变想法了?”他问得注意着皇帝的表情,心中在猜测二人谈话的结果。
“......你说女子和女子如何能在一起?她们在一起了......能干嘛?这样便能让云锡开心了?朕真是不懂她在想什么......”
“不好好念书就罢了,这怎么......怎么连嫁人都不愿了?如今还非是要喜欢女子,这......”皇帝说得一脸苦恼,心中不解。
“父皇,这是云锡的事,您若想应允便不要深究了。”这......自己也无从得知。
“朕还要再想想......再想想......”他说得往流云殿外走了两步,而后又停下问道:“方才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跟你妹妹说重话,你看看她那个样子,你怎么还忍心骂她?”
“还有你方才长没长脑子?你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有意让云锡记恨朕?”皇帝说这话时,明显是不记得自己昨日所说的话了。
“父皇,云锡有错您仁慈不忍,那只有儿臣来说了,父皇若要惩罚,全凭父皇做主。”他方才的言语表面听来是责怪宋云锡,可实际上他是在讽刺世道与人心狭隘。
而皇帝听得他认错,又想起他这几日忙上忙下便没有再责怪他,因为他自己心中也知这几日确实对他太过苛责了,“罢了......你随朕回钦安宫用膳。”
“这些日子委屈你了,父皇今日便同你好好谈叙。”
“是。”
父子俩并排说着话往钦安宫走,沿途的宫女侍从们见得,心中已了然了日后该如何当差。
太子一朝被罚,便有一朝势起,断不能再如从前一般怠慢。
故在宋司珏还未回到东宫时,内府便紧着将拖欠的月俸给送上门了。
“奴才参见太子妃,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内常侍怎么来了?”念芷柔说得示意他站起,心中想着欠的总归是要还的。
这时间晚了,怠慢了,可能要还的更多。
“太子妃,都怪奴才先前蠢笨漏了您与殿下的月俸,奴才在此给您与太子殿下赔罪,望您能饶了小人,小人在里头......”内常侍说得看了眼钱袋,暗示意味明显。
念芷柔看得抬手示意他放到自己手中,而后她将钱袋打开看了看收下了东宫应得的数目,“不妨事,内常侍心中还惦记着东宫,本宫怎么能苛责?”
“这些你拿回去,东宫该得多少便是多少,本宫可不能私自昧下。”
宫里人嘴碎惯了,她今日收下明日就该传出什么难听话了。
再说若收下了,不就等于同内府和解了吗?
他们在人落难之时落井下石,那就不能怪落难之人不收取他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