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这儿只觉得心中又乱了几分,不知怎的竟还开始担心它日东窗事发,他会不会怪自己。
而这一两年内所发生的一切,是否如泡影一般一触即消?
虽说这些日子算是她偷来的,可若真要自己放手,心中确难免有些不舍。
当初还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当真以为自己不会对这儿有所留恋......
她想得叹了口气,而后忙收起了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心中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自己来此的目的。
大抵是因着一人待着容易多想,故她想着去外头的廊前坐着,待等到她将门打开时,便恰好看得三两宫人围在一处小声说着什么......
她本想着放轻脚步走过去听听,可她才刚反手将门关上,她们便四下散开了。
而此时恰好秋苓也来喊她用膳了“公主,该用膳了。”
“好。”她应得与她一同去了厅堂。
对于方才她们在说的事也没了好奇......
“您要多用些。”秋苓说得又如先前一般给她夹了许多菜。
“够了够了,不用忙了。”她说得忙将碗盘拿远,拦着她继续给自己夹菜。
“公主不是希望快些有好消息吗?不多补些怎么等好消息?”
“......本宫现在觉得,不能操之过急,凡事应循序渐进。”她说得不自觉想起了一些画面,蓦然间觉得脸颊两侧有些烫......
“公主怎么变得这么害羞了?先前不这样的。”她说得微微歪头看向她,总觉得她有些怪怪的。
连带着今日问自己的话也很奇怪。
“哪里害羞了?没有害羞......”
“好嘛,您说没有就没有。”秋苓说得心里偷笑。
念芷柔听得没有再出言,只低着头闷声吃饭。
待晚膳过后,她一人坐在廊前靠着柱子,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可这一切都在某人出现的那刻,一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时辰晚了,怎么还在外头吹风?”宋司珏说得去牵她的手。
“......在等您。”她说得微微低头注视着自己被他牵起的手,心中莫名有些慌乱。
“在屋内也是一样等。”他说得轻拉她的手,示意他与自己回屋。
待两人回到房中,念芷柔才吞吞吐吐的回答了他方才说的话“在屋内等,时间过得太慢......”
“为何?”
念芷柔听得他的话有一瞬怔愣,而后回过神来应对道“妾身浑说的,看殿下这些天累了,想逗逗您。”
“殿下,妾身让人煮了粥,要用些吗?”
“不用了。”他说得闭了闭眼睛,看起来很是疲累。
念芷柔见得很有眼力的拉着他坐到了床边,而后便如从前一般殷勤的伺候着“您快些坐下,妾身给您按摩解乏。”
只不过这回的殷勤,又多了几分真心......
“殿下,先前妾身问您的问题,您能回答了吗?”她说得手缓缓由肩膀向下,而后便从后抱着他,靠在他的肩膀上。
在她用心当细作时,脑子倒是还算清醒,也不会胡思乱想。
“躲在屋顶上。”
“......还有呢?”她上屋顶找倒是不难,问题在于布阵图怎么可能在屋顶?
“没了......”他说得侧过头打了个哈欠。
“殿下您也太无趣了。”他不会又要睡了吧,这还没说上几句正经话呢。
“那你想听什么,孤说给你听。”他说得闭了闭眼睛。
念芷柔看得他一副懒散样,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了,看他这样子估计再问下去......没准就变脸了。
“殿下累了,先歇息吧,来日方长。”什么来日方长,现下来看明显是时不待我......
可这些烦忧不干宋司珏的事儿,他一闭眼就直接睡过去了......
念芷柔看得他熟睡,便凑近了几分盯着他看,莫名觉得这张脸既熟悉,又有些陌生。
明明相处甚久,但她却清楚的知道身边这个人,不属于她......
可这些不是她一早便明白的吗?
怎么现在想着还觉得可惜......
她想得闭上了眼睛,想要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别想那些没用的,可巧的是夜半时的一场梦,让自己没了多余的遐想......
“怎么了?”宋司珏说得下床点起了烛台,烛光亮起便看得一人缩涩在床角,将脸埋在臂窝里轻声抽泣。
“是哪里不舒服吗?”他说得靠近她,伸手轻拍她的背抚慰。
宋司珏见得她不理睬,便又靠近了她几分问道“怎么不说话?”
“......殿下恕罪,不是有心吵醒您的。”她说得带着哭腔,说话时有些哽咽。
“没有怪你......”他说得轻抓她的手臂想让她将头抬起来“怎么回事?别不说话。”
“没事......梦魇罢了,您接着睡吧,明日要早朝。”
而这些话听在宋司珏耳中,他只注意到了前半句“梦到什么了?怎么会吓成这样?”
“没什么......”她也分不清那是梦,还是真实发生。
亦如现在她的重生有可能才是梦境,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都抖成这样了还没什么?”
“抖是因为冷......”她说得还拉了拉衣袖,这时候也不忘了做戏。
“现下都几月了,怎么会冷?”他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手头上却是拿着被褥披在她身上。
“谢殿下......”她说得扯着被子想要遮过自己的头,因着被子上的余温让自己渐渐变得安心。
“梦是相反的,不必害怕。”
“......殿下没有听说过预知梦吗?”她都快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了......
“好心安慰你,别钻牛角尖,既是不好的事,就当它不会发生。”
念芷柔听得抬起头看向他,很认真的问道“当不会发生......就真的不会发生吗?”
“只要你有心规避,便可以。”他说得伸手替她擦眼泪,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中怜惜。
“......就怕有心办不到。”她小声嘀咕着,看得一脸忧思。
“若有心还改变不了......”他说得蓦然消了音,总觉得后头的话若说出来便不合时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