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意思是要暂缓？可这次的警醒能让他们记到几时？等金银在眼前了他们还是一样的贪。”
“一朝被蛇咬还十年怕井绳，朕量他们也不敢如此猖獗。”
“......既然父皇已有论断，那儿臣也不再多言了。”或许是他过于心急了考虑的还不够全面。
“嗯，退下吧，今日的事没有朕的允许就不要再提了。”
“是，儿臣告退。”他说得转身走出殿外，脚步有些沉重，原来他今日是白说了，根本一点作用也没有......
他想得心情有些低落，他承认父皇说的确实有道理，或许父皇身居高位能看到自己看不到的......
“殿下，好巧呢。”念芷柔远远的看到他，便朝他小跑过来。
“你要去哪？”
“去母后那请安，殿下要去吗？”她说得看向他，但看得他一副疲惫模样便改口道“妾身觉得殿下还是先回去把朝服换下来吧。”
“孤与你一起去，孤也有些日子没过去请安了。”他说得牵起念芷柔的手，莫名觉得心中没有那么空了。
“好，母后看见殿下也会开心的。”她说得面上带着笑，心中觉得他越来越好相处了。
两人牵手同行，让路过的宫人看得心生羡艳，等到了昭阳宫皇后看得两人齐肩走来面带喜色。
“儿臣参见母后。”
“快起来。”她说得让两人落座，而后看向念芷柔问道“不知道芷柔有好消息了吗？”
念芷柔听得微微低头，装作害羞的模样“......母后。”
“芷柔怎么还害羞了，女子总是要做母亲的，司珏你说是不是？”她说得看向了宋司珏。
而他听得也毫无负担的应了一句“是。”
念芷柔听得两人的对话，也很自然的昧着良心说道“芷柔也希望能快些有好消息，早日有个孩子。”
“嗯，再过几日便到了腊八，那日本宫要和陛下去祭祖，回来的路上会路过清心庙，到时一定要替芷柔求个心愿。”
“谢母后。”她说得声音很甜，让人感觉到了她对孩子的期待。
“嗯，一会儿本宫要去给陛下汤，你们先回去吧......”她说得瞟了宋司珏一眼，而后察觉过来问道“司珏，你朝服怎么还穿着？距离下朝应该有些时候了。”
“今日晚了。”他说得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皇后看得就知他心中一定藏了事儿，大概是与陛下政见不一，可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儿子，既然理不清自己也不多问了，省的殃及她这个无辜的人难办。
“嗯，回去吧。”
“儿臣告退。”
在回去的路上，他一直面无表情板着一张脸，念芷柔看得主动搭话道“殿下一会儿还要去衙署吗？要不要先歇一会儿？”
“不用。”
“那起码得先用过午膳再走吧？”她说得拉着他的衣袖，自从他那次同意后她便更加大胆了。
“好。”
“殿下是不是遇到烦心事了？可以和妾身说说吗？若妾身说的不对殿下大不了当个笑话听就是了。”她能料到应该是朝政之事。
“很明显吗？”为什么她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有烦心事？
“因为妾身很努力的想要了解殿下，时间久了殿下的心思妾身便能知晓一二了，殿下是不是担心自己的心思被人揣摩，有暴露之感？”
“你又知道了？”原来自己在她面前已经没有秘密了吗？
“瞎猜的，因为殿下不说，那妾身自然只能靠猜的了。”她说得耸了耸肩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模样。
“那你再猜猜，孤是为什么心烦？”他也想知道她能猜出什么。
“殿下既然问了，那妾身自然敢猜，不过......前面就到了，不如殿下还是先换衣服，再听妾身的猜测，也容妾身暂时卖个关子。”她说得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门槛。
而后她便跟到了房内为他换衣，明明已经做了许多次，但每一次都会让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尤其是系腰带时更是吸引自己的目光。
“看够了吗？”他说得盯着她的视线，而后便看到她在盯着自己的腰。
“不够，妾身想一直看。”她这话说出来，连自己都有些不知真假了。
“孤觉得你的思想很危险。”他说得轻戳她的额头。
“殿下怎么总打趣妾身。”她说得替他系上了腰带，而后将话题又带了回去“殿下，您方才忧心的是朝政，妾身想应该与贪官污吏有关。”
“猜的倒是很准。”所以昨日自己与她闲谈的话，她真的记到了心里吗？
“殿下其实不必为此忧心，贪官污吏是杀不尽的，总是会有那么几个人不遵纪守法，且如果真要查抄起来，朝堂之上剩下的无辜人，也不是什么好官吏。”
“你这番说法倒是有意思，无辜之人为何不是好官吏。”原来跟她聊这样繁冗的话题，也挺有意思的。
“虽然无辜，但也证明了他们胆小怕事，钱摆在面前没有人是不想要的，这之间分为了两种，一种是正直但不懂变通，还有一种则是想贪而不敢也没法子，若这样也能称上一个好字，他们还不够格。”
前朝的皇帝将贪官尽数斩杀后，那些留下来的也不能成什么大事，没有好的官员辅佐，那国运自然败落，国祚亦然败灭。
如果她是皇帝大概会把他们留下来帮自己敛财，而后寻个由头让他们上交款项，这样他们敛来的金银也都会尽数交还国家。
“想贪而不敢贪的先抛开暂且不提，可是人哪有十全十美的，那些正直之人已经很难得了，入朝为官其实要不了什么小聪明，要的也就是那份可贵的正直。”如果官员能做到正直，岭南何愁不是强国。
念芷柔听得有些怔愣，大概是她光想着权谋，却忘记了人性的缺失“......殿下说的是，妾身想的太过理想化，可能是因为和殿下待久了才有感而发。”
“这跟孤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一个理想化的人。
“因为在妾身眼中殿下就是那个十全十美的人，所以还以为旁人办事也能面面俱到。”她说得微微踮脚轻吻了他的脸颊。
宋司珏听得垂眸看向她说道“你是孤见过最会溜须拍马的人了。”
“哪里，妾身是实话实说。”她说得也抬头看向他，在看得他的笑颜时她有一瞬发愣。
确实好看，好看到都有些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