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过了小半个月平静无事,魏忠贤也彻底放下心来,这不,这今天都亲自给皇帝网罗美女去了,还有各种大力药丸,一副让崇祯铁杵磨成针的架势。
次日,崇祯开始穿越以来真正意义的早朝,凌晨四五点,大臣们都睡眼朦胧,暗道皇帝今天发什么疯,是不是魏忠贤网罗的美女不够,精力还这么足?大清早正事不干,上什么早朝,这是你皇帝该做的吗?可能大臣们都习惯皇帝不早朝了。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可有本上奏?”
“臣等无本上奏!”
“好,好个国泰民安,但朕这里有些事,让朕寝食难安!”
“请陛下明示”,大臣像是排练过一样,异口同声。
“朕昨日派人到顺天府走了一遭,诸位爱卿猜朕的人看到什么?”
“饥民,顺天府街上都是饥民,天子脚下,都如此现象,好一个国泰民安,无本上奏”,不等大臣回答,崇祯发怒道,真是吓了那些大臣一跳。
“饥民从何而来?从陕西而来,朕派人打探到,陕西已经饿殍遍野,白骨累累,从陕西到北京近千里,这些饥民无需路引就可以到达天子脚下,要是叛军呢?朕是不是已经身首异处了!”崇祯在大殿咆哮,实实在在把这些人吓得够呛,还没睡醒就懵逼了!
“陛下息怒,臣等知罪!”
“息怒?朕息怒有何用,朕要的是应对方法,必须要有人负责此事”,崇祯不管他们的棉花墙,照打无误。
“陛下,臣有事启奏”,右佥都御史毛羽健出列。毛羽健此人天启二年被罢官免职,崇祯最近特意安排他回京就职,他就是引爆计划那颗老鼠屎。
“准奏!”
“臣弹劾兵部尚书崔呈秀,工部尚书吴淳夫,太常少卿田吉,擢御史倪文焕以及左副都御史李夔龙等人贪赃枉法,卖官鬻爵,私养奴兵,受贿达八百万两!”毛羽健语不惊人死不休说道。
他怎么敢这么大胆,弹劾都是当朝正二品部堂大员?自然是崇祯安排的,连证据都列举出来,特意找回毛羽健这个天启名臣来当出头鸟(东林党,天启二年因弹劾不成被罢官,按照当时的官场惯例,这是受阉党迫害的诤臣)。毛羽健刚回来就得到皇帝重用,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底下一群大臣也是瞬间懵逼,毛羽健你这个疯狗发什么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一下子就把阉党“五虎”都给弹劾完了,等魏忠贤回来看他不扒你的皮!
也有一部分人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满脸亢奋看着表演。
“呈上来!”崇祯喝道,十七岁的小脸,沉出水来了。
“陛下,臣等冤枉啊,毛羽健这厮满口喷粪,请陛下明查,将这厮当场杖毙”,崔呈秀跪下喊冤,一双绿豆眼不停打量周边,寻找魏忠贤,这时候魏忠贤正在外边给崇祯找美女呢。
“大胆,尔等看看这是什么,证据确凿,还想狡辩”,崇祯说完把折子和证据甩到他们脸上,啪啪作响。
“臣有本上奏!”
“臣附议!”
……
东林党像闻到血腥的蚂蟥,都是老油条,这时哪能不懂形势,就算不能坐实他们的罪名,也要恶心一把,纷纷上奏弹劾。
“匹夫,你们这群匹夫~”,崔呈秀等五人见这么多人落井下石,顿时大怒,往日魏公公在时,你们这帮老贼敢出来乱吠?今日魏公公不在,反了你们?
一时忘记现在已是天启七年,龙椅上的是崇祯,而不是天启,还以为和之前一样一手遮天,五人不顾失仪和东林党扭打在一起。
崇祯也不出声,不嫌事大的看着,心里啧啧称奇:“大明朝这帮文官,对外软骨头内斗可真是下死手啊,看来历史记载不错。”
眼看他们打得差不多了,崇祯也过完眼瘾,都是些吸老百姓血的蛀虫,如果可以的话他都想下场干掉几个。
“大胆,尔等目无君父,公然在朕的朝堂做此等粗鄙之事,有违圣道!”崇祯突然间咆哮起来,威严十足。
“臣等罪该万死,陛下息怒!”反应过来的官员立马下跪请罪。这个少年天子真是吓人,不说他沉迷女色吗?
“来人,崔呈秀等五人目无君父,扰乱朝堂,拖出去,杖责三十!”
门口一列大汉将军(锦衣卫中的一种)入门将崔呈秀五人拖出去。可大家都不以为然,皇帝也只能做做样子,外面的大汉将军哪个不是阉党的人,打阉党“五虎”开什么玩笑。
连崔呈秀等人都嘴角露出笑意,心想:“只要魏公公还在,皇帝都不能拿我们怎样”,所以也不反抗,配合大汉将军做戏。
当这五人被拖出殿外,看到行刑的人也不以为然,虽然面生不认识,但大家都是魏公公的人,能不长眼?然后自信的趴在地上,屁股揭的老高了!
行刑的人是谁?当然是崇祯早就安排好的方正化,还有几个是方正化在内宫挑选出来的可信之人,功夫也颇为了得。
方正化和其他四人对了一眼,暗自点了点头,低喝一声:“打!”
“啪~”一声,五根水火棍应声而断,连带断的还有那五人的脊柱,几人“啊~”一声惨叫,然后在地上不停的抽搐,没几下就没动静了!
剩下的大汉将军吓得面无人色,这五人哪来的?以前不曾见过,下手真狠,真是被他们连累死了!
“报~,启禀陛下,崔尚书等人身体常年被酒色掏空,才一棍下去,就承受不住,意外身死了!”方正化进来禀报道。
一时间朝堂寂静无声,各大臣脸上抽搐,东林党则欣喜若狂,阉党如丧考妣,原本以为的一场戏,如今看来着实吓人!
大臣没什么规矩偷瞄一下皇帝,皇帝面无表情,但大臣们感觉他在笑——奸笑,这才察觉皇帝跟传闻不一样!小小年纪,怎可如此奸诈,你老师教你的圣人之道呢,陛下你不是读圣贤书的吗!你不是以尧舜明君自居的吗?
“崔呈秀等人目无君父,私德败坏,违法乱纪,现已伏诛,责令抄家,充入内帑府,家人发配戍边,众爱卿可有异议?”
崇祯不等大臣反应过来,一系列命令已出。
正所谓人死如灯灭,树倒猢狲散,没有人为几个死人求情,即便同是阉党。众人只好满脸复杂回道:“陛下圣明!”
一时间东林党看毛羽健眼神都不一样了,特别是东林党领袖礼部侍郎钱谦益,暗道:“这厮竟如此生猛!”,给了毛羽健一个鼓励的眼神!毛羽健受到领袖鼓舞后,尾巴都翘上天了,想着乘胜追击。
“陛下,臣还有事要奏!”
“准奏!”
“陛下,兵部失责,导致驿站疏于管理,如今已形同虚设,我朝驿卒十数万,开销甚大,驿卒失职以致陕西饥民可无路引进入北京,臣请陛下裁撤驿站,将裁撤后的费用以作辽东军资!”
其他大臣两眼放光,如果驿卒军费充入辽东的话,又可以吃一笔,毕竟这些年辽东军费养肥了很多人。
“附议~!”
“臣附议~!”
……
毛羽健看到这么多人附议,骄傲的像个小孔雀。
“大胆!毛羽健,你一个右佥都御史,不做好自己的工作,纠劾百官,督查各道,为朕监察风纪,裁撤驿站和你有什么关系,那是军国大事,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崇祯一拍龙椅大声吼道!
“撤掉驿站,驿卒将如何安置?”
“朝贡礼节,藩属来京谁来接待?”
“边关战报,如何传递?”
崇祯一系列问题把所有人搞懵逼了,看来小皇帝不好糊弄啊,情报有误,这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主!
“毛羽健,朕听说你最近家里养了个小妾,老家的发妻知道了,就跟着驿卒一路来到京城,将你和那小妾捉拿在床,还殴打了你一顿!”
“你毛羽健怀恨在心,怪罪起驿卒来了,所以你才让朕裁撤驿站,是与不是?军国大事居然和你家那点腌赞事混为一谈,你眼中还有没有国法,还有没有朕?”崇祯望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毛羽健说道。
毛羽健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皇帝是怎么知道的,那天也没谁在场啊?须不知崇祯是个后世来客,他这点光辉事迹可是写在书上的啊,正史上崇祯同意裁撤驿站,导致李自成丟了工作,参加了起义,后来一发不可收拾,这点事现在的崇祯门清!
大臣面露笑意,看不出来啊,你毛羽健家的事这么香艳,好甜的瓜!
“陛下臣冤枉,臣赤胆忠心,绝无私欲!请陛下明查!”毛羽健按照惯例求饶一下,以往的皇帝只会责令几句,然后不了了之。
但现在的崇祯可不是以前的主了,你毛羽健可是东林党大将,又刚立了大功,现在不收拾你还留着过年?“来人,将毛羽健打入诏狱!”
“皇帝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人家只是个言官,说几句话还得进诏狱,那是阉党的底盘啊,毛羽健哪还有活路!”百官心惊,可皇帝正在怒头上,没有人愿意为毛羽健出头!
阉党更是乐得所见,毕竟己方也损失惨重!
“退朝~!”不等百官反应,崇祯就拂袖而去,一副朕很生气的样子,其实这个狗皇帝心里别提多高兴,魏忠贤朝堂上掌实权的“五虎”一下被干掉,已经重伤了阉党。今日目的已经达到。
留下满朝面面相觑的大臣,今天太震撼了,一直传言窝在女人肚皮上的皇帝,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之势。
众人也感觉到皇帝的手段,高明又无耻,小小年纪真不知道怎么学的。
盘点一下皇帝的计谋,真是差一点都不能成功,先是自己麻痹魏忠贤,让魏忠贤离京,然后安排早朝,让毛羽健充当先锋去弹劾。
不管罪名罪证是真是假,只要魏忠贤还在,不论是三司会审,还是其他审查,崔呈秀等人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妙就妙在皇帝的安排在行刑的大汉将军这种不起眼的角色上,崔呈秀等人以为皇帝也是逢场作戏,就没有拒绝反抗,结果一棍子打死,还要背上“酒色掏空身体”的恶名。
各位大臣都带着复杂的情绪离去,今天真是一言难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