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不到,杀害岑大丫的,竟然是廖管家!”黄石喃喃自语道。
“你说什么呢?”满月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黄石在说话,但又听不清楚。
“没什么,只是想不到廖管家竟然会杀人,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廖管家平时人很好的,不但把我们夫人留下的田产打理得井井有条,每次公子到平乐寨来,也打点得非常周到,从没有让我们公子受过任何委屈。而且,对我们地下的人也和颜悦色,我从未见他跟谁红过脸的,真的没有办法想象,这样一个好人,竟然会杀人。”
“你不懂,我们小姐就说过,会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不咬人。”
“满月,你怎么可以这样呢?虽然,虽然廖管家他是犯了大错,可你也不能说他是狗啊,这也,这也太……”
“哎呀,你啰嗦什么呀?我这就是一个比喻,比喻懂不懂?”
李心雅看着黄石和满月从祠堂出来后的一路上,一直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黄杰辰却始终一言不发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
“其实,如果廖管家交代的是真的,那么他这算误杀,可能可以不用被判死刑的。”
黄杰辰看向李心雅,“嗯?你在跟我说话?”
“那不然呢?还有谁?你这个人……”
李心雅话还没说完,黄杰辰便打断了她,“李小姐,你父亲现在做的事情是对的,就算以后你父亲高升离开我们这里了,我也会将你父亲的理念,继续坚持下去的。”
“哦,”李心雅一愣,瞬间秒懂了黄杰辰的意思,一向对黄杰辰照顾有加的廖管家之所以会误杀岑大丫,一方面是因为他爱子心切,另一方面可不就是因为封建迷信么?
如果他们没有将廖管家儿子生病的事情怪罪到城隍庙的头上,如果他们没有因为庙祝的一句话,就将主意打到让岑大丫帮忙冲喜的头上,那么岑大丫或许就不会死,廖管家也不必背上杀人的罪名。
可是,既定的事实没有如果,他们能做的,只有往后,让后来人少犯同样的错。
“小姐,等等我。”那边的满月和黄石的争论以黄石全面溃败结束,于是满月快步追上了自家的小姐,“小姐,你还没跟我说呢,你们是怎么知道廖管家就是凶手的?”
“大概是人一旦做了亏心事,就会本能地心虚吧?其实,是廖管家自己露出了马脚。”
“事实上,自从岑大丫遇害之后,我们调查的方向一直都是错的。”
“错的?”满月很吃惊,“小姐这么快便抓到了凶手,调查方向怎么会是错的呢?”
“因为发现岑大丫的时候,她的衣衫是不整的,所以我们一开始就将凶手锁定在了,有意图因为岑大丫的美色从而对她不轨的人。而廖管家为人和善,是岑大丫的长辈,而他在平乐寨又有一定的地位,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将他排除在嫌疑人之外了。你没看到祠堂那边,一直都是他在照料吗?就连衙役们审讯嫌疑人,都没有避着他,我们所有的查案进展,审讯嫌疑人的进度,他都是一清二楚的。”
“对啊,小姐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确实是这样没错。小姐,那廖管家是在哪里露出了破绽呢?”
“呐,从这里开始,就要感谢我们黄公子的鼻子了啦。”
“啊?是黄公子闻出来的?”满月一脸的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呢?
“那可不嘛,昨日,我们黄公子使用手帕的时候,愣是说味道不对,他不喜欢那个味道,要换他用惯的来。”说到这里李心雅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贵公子就是事多,用个手帕还嫌弃味道不对。
“然后呢,黄石就多嘴说了一句,要是廖管家亲自安排的话,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疏漏了。就这样,我们的黄公子突然发现,是呢,他每次到平乐寨来,都是廖管家亲自打点他所有的日常的,这一次廖管家怎么不在?没想到,得到的回答居然是因为廖管家要照料这祠堂那边的衙役们,所以无暇分身过来亲自打点黄公子的日常起居。”
“啊?所以廖管家是因为心虚所以不敢出现在黄公子面前?所以黄公子就怀疑他了?”满月觉得如果是因为这样,那黄公子的疑心病是不是太重了点?虽然这次他的怀疑是正确的。”
“怎么可能?我们公子才不是这样多疑的人。”黄石反驳道。”
“廖管家在我心里,不仅仅是一个管家,他更像一个长辈,”这时,黄杰辰开口解释道,“从我有记忆开始,只要我来平乐寨,我的起居都是廖管家照顾的,不管是以前他还是我舅父的长随时,还是后来晋升为廖府的大管家之后。不管他多忙,手头上有多么重要的事情,他都会先放下,亲自把我安排妥当了,才会去忙其他的事情,我记得,他一直说的一句话就是,什么事都不重要,只有公子最重要。这是第一次,他把我排在其他事情后面。”
“嗯,对的,我也是这样的,”黄石赞同的点头,“其他什么事情都不重要,只有公子最重要。廖管家他居然把那些臭衙役排在公子前面,确实是很奇怪。”
“可是,那时候,你家公子还不知道廖管家是在忙什么事情吧?乱插嘴。”满月不知道为啥就是本能地反驳了黄石,说完就觉得自己多嘴了,于是赶紧看了看自家小姐,看小姐好像并不在意的样子,才松了口气。
“嗯,我确实不知,所以当时很担心,不知道廖管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
“所以他就去问了廖管家的情况,知道了廖管家宁愿在祠堂照顾衙役也不管他,随便知道了廖管家儿子生病,还顺便想起来,他为什么见到岑二丫的时候,会感觉她不一样了。”
“为什么呀?”满月对这个是真的很好奇,“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完全易容成两外一个人?”
“当然不是易容啦,我刚不是说了吗?鼻子鼻子鼻子呀,农月婵没有易容成二丫,但是她接触二丫了,所以二丫身上留下了农月婵的味道,也不知道某人的鼻子是怎么长的,就见了人姑娘一次,就心心念念记住了人家姑娘身上的味道。”满月听着自家小姐说的这个话,不知道为啥,总感觉有点酸溜溜的。
黄杰辰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嗅觉灵敏不是我的错,我也很苦恼为什么自己对各种味道特别敏感的,而且,我也没有马上就想起来那个是农月婵的味道,是经过你的提示,才想起来的。”
黄杰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解释这个事情,好像很怕李心雅会误会的样子。
怕她误会?黄杰辰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害怕她误会吗?